“哼，怎么？害怕了？吓傻了？”

大黑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着实令楼云寒有些火大，但他不敢发火，只能尽量心平气和，“这不是我怕不怕的问题，关键是这里若是遍布滕昆的经脉，那岂不是说……”他艰难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们是在滕昆的体内？”

“算你还有些脑子。”

“……”

“不是，你是说，这——么大的一片空间竟然就是那滕昆的体内？那他的本体到底有多大？他还是人吗？”

楼云寒即便是得到了大黑的肯定还是难以相信。

祁无妄却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仙人之躯已脱离了肉身概念，这片空间，应当是滕昆的法身之内。”

“法身？”

“嗯，既然那滕昆未死，自然能维持法身。”

“可是我们不是从三生魔刹的嘴里进来的吗？”楼云寒还是有些无法理解，“为何我们一出来就到了他的法身里，难不成他就是那只三生魔刹？”

“嗤！”

熟悉的冷笑声从他头顶传来，楼云寒已经预料到了它要说什么。

“蠢货！”

果然……

他不敢同大黑顶嘴，只能委屈巴巴地看向祁无妄。

祁无妄抬手轻轻地为他顺了顺肩膀上有些凌乱的发丝，低声解释，“三生魔刹的天赋之力便是连接冥界，滕昆应当是将法身藏在了冥界。”

“好吧，可是他的经脉为何碰一下就会死？”楼云寒又问。

大黑不答，祁无妄又只能自己猜。

“许是因为滕昆本就对我们有杀机。”

“可他既然未死，为何还要用这等手段来杀人？他直接本体现身，我们只怕连他一招都接不住。”楼云寒心中有些疑惑，“他都这么强了，又是在躲什么？”

祁无妄垂眸思索起来。

而作为有可能的知情者大黑则是一言不发。

祁无妄想到先前大黑戛然而止的话，心中一个猜测猛然浮上心头。

“大黑，若我没猜错，当年滕昆是想要借你的魔气达成不死不灭之身，但你乃是应劫而生之物，他无法承受你的力量，反遭反噬，或许还代替你犯下了不少杀孽，而后被天道清算，身受重伤，即便没死想必也只剩下一线生机，故而这些年他不是不现身，而是无法醒来，这秘境的诸多密谋或许就是助他恢复的，而他选择躲藏，也是为了避免被天道发现而遭到诛杀，对吗？”

大黑没有说话。

但它没有讥笑嘲讽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祁无妄很有可能猜对了！

楼云寒两眼放光地望着祁无妄，“无妄，你好聪明啊！”

“……”

祁无妄对上那双崇拜的眼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击了一下。

不痛，但有些痒。

他又为楼云寒顺了顺头发，继续道：“至于你，从你先前的态度来看，你显然认为滕昆的实力远不及你，可你还是被他以身镇压，这是我先前想不通的地方，但我现在想通了。”“你作为魔物，一出世便会造诸多杀业，你自知大劫之后也会遭到天道清算，你逃不过天道，也不愿被天道利用后就被抹杀，便故意被滕昆吸收，想利用滕昆为你承受所有因果反噬，至于你被关在这秘境，目的也应当和他一样，是为了躲避天道的清算，是吗？”

黑暗中只有一片寂静。

良久，大黑才幽幽开口：“吾讨厌蠢货，但也不喜欢太聪明的。”

“这么说无妄猜的都对了！”楼云寒看向祁无妄的眼神愈发炽热起来。

祁无妄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多了些柔软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