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了兴趣,微微点头算作回应。
一见他要起身,宜修立马露出一副明明胆怯却梗着脖子强装镇定的模样,他想着真有趣,倒是想听听这玉似的人还要说些什么。
不过,她这身嫁衣可真好看,要是再红些就好了,胤禛在椅子上坐的稳稳的。
宜修声音柔柔的,语气却很坚定:“妾知道,妾不是爷属意的人。”
胤禛眼中带了玩味之色,歪着头看向她,明明拿的是茶盏却偏像是在拿酒杯,感觉他此时状态都是微醺的。
宜修:他好帅啊他好帅啊,他真的好帅啊,不行不行了,要冷静,冷静。
胤禛正等她开口,却见她又一次看呆了,甚至…甚至还咽了咽口水,有意思啊。此时他已经不纠结了,既迎了那拉家的庶女做侧福晋,还纠结之前谋算落空做甚,左右不过一个侧福晋。
他在打量着自己,宜修也在打量他,注意到那一闪而过的神色,她心想不不不,不能随意啊,这关乎到以后啊。
是要过一辈子的,虽然你的一辈子很短,但那也还有四十年呢。
胤禛想求娶的是费扬古之女,但绝不是她乌拉那拉宜修。他想要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助力,想要那拉氏族长的掌上明珠。宜修思索着,这都是什么事啊,之前打的腹稿,全在看到帅哥的时候,飞了!
偏乌拉那拉家愿意给的是个庶女,胤禛不知道这并不是费扬古的意思而是觉罗氏在德妃那儿自作主张。
觉罗氏想把嫡女送去毓庆宫,哪怕只是个妾。
明眼人都能看出,万岁爷对太子那是明晃晃的偏爱啊,入了毓庆宫哪怕是妾,那也只是暂时的身份低些,但以后那地位绝对是一飞冲天的,到时候那拉家说不准能再出个宠妃呢。
既然想让柔则成为未来新帝的宠妃,那与皇四子早年定下的婚约便只能由宜修来顶了。
谁让那时只是口头约定,孝懿仁皇后还只说了个费扬古之女呢。
德妃可能并不大愿意让费扬古与觉罗氏的女儿嫁给他,这才是最大的打击,也直接导致他对于今日娶侧福晋一事并没有多大的期待,他脑子都是乱的。
不过这一切都在掀开盖头前,没看到她那她仿若会说话的的杏眼前,那杏眼原本透着一丝平静与淡然,但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却渐渐泛起了涟漪,宛如一池被微风吹皱的春水。那眼神愈发大胆起来,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居然敢直勾勾的看着他。
这人还在说着话,总结起来不过是想爷怜惜下,别把气撒她身上,她只是个弱女子。
罢了,弱女子嘛,造成今日之局面也不怪她,爷朝她撒气做甚。
胤禛握着身后的辫子缓步上前,到了她身前伸手,轻触她的脸颊。就这轻轻的一触摸,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清泉流过指尖,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这样的肤质无疑是上天的恩赐……
宜修一愣往后退了些,复又把脸伸了过去,再次开口时还带着细微的颤抖:“妾知道是乌拉那拉家的错”
在四阿哥十二岁时,就有消息说宫里给他定了乌拉那拉家的女儿,一般这时候大家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嫡女,谁会想到庶女呢?
想到她刚刚说的那些极力撇清的话,胤禛心里有些不舒服,便道:“这么说你后悔嫁给小爷了?”
宜修心想:“坏了,用力过猛了”赶紧摇头,“不,从未”
“之前宜修只想求个安稳,希望四爷能给个小地方落脚,其他的…妾不配”宜修说着,想到临近婚期的那几顿馒头咸菜,不由得染上了哭腔,我想吃肉啊,觉罗氏不给我吃肉啊,我在乌拉那拉府差点饿晕过去,这谁信啊。
胤禛下意识扶住宜修的肩膀,又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见她眼眶红红的委屈巴巴的,眼神中闪过心疼之色,很快,宜修都没有捕捉到,只看见他冷着脸又问:“之前,那现在呢?”
宜修抬头,眉眼间带着怯懦好不可怜,动人的杏眼含着水雾,如同潺潺流淌的清泉一般,目光流转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柔情蜜意,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这双眼睛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可以包容世间万物。当她凝视着你时,那眼神中的湖水仿佛能将人融化,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胤禛眼神微颤,亲手为她除去头上繁琐的头饰,凝视着她的面容,本想说些什么的但想到那话与他对外冷静自持的形象不符,就只在心里想了想:之前想着能有一处安稳度日的小地方,现在呢?被爷的美色迷住了,舍不得了?
胤禛依旧是冷着张脸。
此刻,他语气平淡道:“我们安置吧,宜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