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似乎是有意要向殷无疚表示友好,于是毫不犹豫地把从孙教头身上搜刮而来的全部财物都拿了出来,没有藏私。
经过清点,这些财物总计有一千一百一十二两之多。
然后,他从中分出了六百一十二两递给殷无疚。
面对这份钱财,殷无疚并没有推脱,而是欣然接受。
接着,他伸手拔出大当家身上的大刀,并高举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这把大刀与大当家手中的长枪一样,皆由上等精钢锻造而成,其价值不菲。
只可惜如今刀身已多处损坏破裂,而且殷无疚本身并不擅长用刀,便决定将它留下。
同样地,李蕴对长枪也毫无兴趣,再加上携带不便,因此并未去触碰那支支撑着孙教头身躯不倒的长枪。
在准备动身离开之际,殷无疚顺手撕下一块布条,迅速蒙住了自己的面容。
李蕴见状,不禁哑然失笑道:“殷兄何必如此谨慎呢?待到我们杀光所有人之后,自然也就无人再会认得你了。”
然而,殷无疚根本懒得理会他,依旧自顾自地蒙好面。
见此情形,李蕴知道殷无疚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多言,而是从怀中拿出一块深黑色布料的蒙面巾,递向殷无疚。
殷无疚低头看了眼那蒙面巾,没想到这李蕴早有准备,想来应该是做完一切后,为了以防万一而准备的。
不过殷无疚没有接过李蕴递来的蒙面巾,将自己的自制蒙面布打上结,确定不会轻易脱落后,就直奔主题道:“可以出发了。”
李蕴收起蒙面巾,点了点头,“那好!”
殷无疚笑了,见他并没有行动的意思,自己率先一跃,向战场方向前进。
李蕴见殷无疚先一步走出,这才紧跟其后。
殷无疚身形放缓,与李蕴保持平行。
“等会我们先将那群山匪除掉。”
殷无疚平静的声音传来,李蕴转头看去,只能看到殷无疚被蒙住大半的侧脸。
他点点头,沉声道:“好!”
话音刚落,两人如离弦之箭般同时加速,身形快如闪电,不多时便抵达了劫匪埋伏郭家车队的地点。
而大道的正前方,则是山匪大部队。
放眼望去,视线的正中央,一场混战正围绕着郭家车队激烈地展开着。
然而,此时参战的人数明显减少了许多,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十名身受重伤或是已命丧黄泉之人。
那些尚未断气的伤者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而一些濒临死亡边缘的人,甚至连呼喊声都已变得微不可闻,仅能发出微弱的喘息声,身体不时抽搐。
位于车队核心位置的几辆马车,则被十余名全副武装、看上去绝非寻常护卫的人严密守护着。
在这群人中,有一名身着白色衣裳的年轻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那身原本洁白如雪的衣衫此刻已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胸前更是血迹斑斑。
他手持长剑,眼神冷漠如冰,浑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意,所过之处,鲜血四溅,惨叫连连。
每次有小喽啰胆敢冲上前去,不出两招便非死即残。
郭家的普通护卫们早已伤亡惨重,仅剩十几名实力较强的护卫还在苦苦支撑,但他们每个人也都身负轻重不一的伤势。
反观山匪一方,仍有将近五十人之众,其中更有两名身材魁梧、气势汹汹的壮汉格外引人注目。
只见一名壮汉双手紧握一柄巨大的斧子,另一名则单手提着一根狰狞的狼牙棒,满脸横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显然绝非一般的小喽啰可比。
正当殷无疚和李蕴站在土坡之上俯瞰战局时,手持狼牙棒的那个人突然大手一挥,五十余名山匪如饿狼般一同扑向下方的敌人。
与此同时,那两名壮汉也将目光锁定在了手持长剑的白衣青年身上,二话不说,也不讲什么武德,直接联手围攻而上。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白衣青年渐渐力不从心,开始节节败退。
土坡之上的二人并未立刻加入战斗,而是就这样看着。
殷无疚的脸上因为蒙着一块黑布,只留出了一双眼睛,所以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但是那双眼睛古井不波,似乎也并不在意下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