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 登门拜访(2 / 2)靖书之蜀道难首页

“就算她是皇帝的女儿又如何?”青狮轻蔑一笑,“我只是想提醒你,佛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爱情本是人世间的一种很基本的感情,人之常情也,但终究也只是一部分。你若是真的想在佛教心路上更进一步,那么就必须对爱情有着正确的认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无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已经活了几千年了,这么久的时间,足够我去看遍世间所有的人和事,去理解所有可能的感情及其意义,也见过了无数因此而心境破碎的例子。所以……动心,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尤其是你现在这个年纪,很容易对她产生好感,于她而言,同样如此,但是,切忌,绝对不能陷进去!否则,终有一天,你会因此而后悔的……”

面对青狮好长一通的说教,言菩恒半知半解,但却极其敏锐地抓住了一个重点,“你刚才说……她也是这样,是不是说她也是对我有好感的,对吧!我想我没有理解错!”

而对于言菩恒的提问,青狮则并未回答,直接选择了忽视,哪怕任言菩恒如何的大呼小叫,只是不理,倒是把偶尔夜归的路人,给着实吓了一跳,连忙拿手挡着脸,避开目光,快步走开,嘴里一直念着:“南无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老子孟子孔子……保佑保佑……”

见青狮半天没有回应,言菩恒也终是放弃,不再去理会了,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如玉如脂,不自觉,言菩恒的眼前莫名浮现出了苏霜琦的背影,却见她缓缓转身,回眸一笑,仿如山间清泉之下,盛开的一朵清香芙蓉,一朵幽香兰花,随风而舞……

言菩恒傻笑一声,却突然见眼前冲出一个人影,连忙回神,定睛一看,正是一脸严肃的陈子胥,目光冷若冰霜,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

“陈……陈先生……”

言菩恒一愣,这才想起此时的自己正在学宫之中,做着学宫年后开学统一进行的测试,顿时尴尬无比,连忙撇开和陈子胥对视的目光,四下散开,寻找着可以让自己藏身的地缝,本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一场狂风骤雨,但不曾想,陈子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一把拿起了言菩恒的答卷,仔细看了起来。

言菩恒很是紧张,连吞了好几口的口水,额头处似乎隐隐有了些冷汗,不过却也庆幸,幸亏自己早就答完了试卷,否则必然是难逃一死。

果然,陈子胥一遍读完,便直接拿起卷子走人,同时对言菩恒说着:“既然写完了,检查好就交了,还坐在那里发呆干什么?是嫌弃自己的时间太多了吗?快出去,别在那里碍眼了!”

言菩恒连声答应,点头哈腰,向着陈子胥行礼后,便趋步快速离开了教室中。

“对了,等会儿考试结束后来我那里一趟!”,言菩恒正要出门的时候,陈子胥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叫住了他。言菩恒一愣,虽然不解,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总不会是想要给我秋后算账吧?不至于吧……

带着满心的忐忑,言菩恒踱着步,磨蹭到了陈子胥的房间外,正要敲门,却见房门由内打开,两人碰了个照面,皆是一愣,只见出来的那人正是苏德。

“苏先生……”,言菩恒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行礼向苏德问好,刚一转身出门就碰见一个人撞上来的苏德刚开始也有点懵,但也反应了过来,点点头,“好好好……”,又不经意间上下打量了一下言菩恒,“你也找陈先生?”

“是的……”,言菩恒抿了抿嘴唇,不知为何,这一次见到苏德却是莫名有几分的紧张和不安。

“那你进去吧……陈先生就在里面……”,说完,苏德又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但却心中总是感有种怪怪的感觉,就是在言菩恒已经走进陈子胥的房间后,也是回头看了一眼,仍是感觉莫名其妙,说不明道不清的,“奇了怪哉……”

走进屋内,看着手中正拿着卷子批阅的陈子胥,言菩恒试探性一问:“陈先生?”

陈子胥闻言,抬头一看,点了点头,“来了?先坐一下……我把这篇文章批阅了先。”,言菩恒应声答应,在一旁的椅子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打量起房间内的布局——这是一个整个学宫都是闻之色变的房间,据传,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学生,没有一个能够完完整整地走出去,都得被陈子胥骂一个狗血淋头,都得脱几层的皮才行。整个房间内布置以简朴为主,并不华丽,独一个顶梁立地的摆满了各种书籍的书架,便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其上有《大学》《中庸》等儒家文学,也有《水经注》《韩非子》《论积贮疏》等各类文章书籍,而靠着言菩恒坐着的这边,则有要小许多的柜架,上面摆着各种茶具,贵贱新旧都有,各种的茶叶分作小包,分门别类,整齐排列,上面也没有写明每一包茶叶的名字,那他靠什么分辨呢?

正疑惑间,却见陈子胥已经批阅完成,放下手中的朱笔,面露不悦,想来陈子胥对这张卷子的评价并不高,但尽管如此,陈子胥还是深呼吸一口气,拿起一旁已经有了不知道多少层的厚厚茶垢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抬起头,示意言菩恒坐过来。

“陈先生……”,胆战心惊,言菩恒颤颤巍巍地坐到了陈子胥桌前的椅子上。

“别紧张……只是找你随便聊聊。”,陈子胥却是破天荒一笑,倒是让言菩恒心中更怕,背后一冷,“我看你的资料上面,你的父母那一栏是空着的?然后补充的是在昭觉寺中,是休梦方丈一直在照顾你,那你对你的父母是谁,有印象吗?”

言菩恒一愣,但还是点点头,“是的……打我记事起,就一直是我师父在照顾我了,按我师父给我的说法,他是在昭觉寺门口捡到的我,所以……我并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哦?”,陈子胥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却并未在言菩恒面前表现出来,“那你有没有听你师父说过,陈谊,这个名字?”

“陈……谊?”,言菩恒一愣,随后又沉思起来,很是认真地想了想,却是撇着嘴,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这个印象。”

“好……”,陈子胥一笑,却带着些许的失望,“那你师父有没有和你讲过一些和洛阳有关的事情?”

“洛阳?”,虽然不知道陈子胥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言菩恒却隐隐对眼前之人有几分的怀疑和不信任,尽管他在听到洛阳这个词的一瞬间,就想起了那位玄虚禅师,尽管如此,言菩恒却不打算如实告诉陈子胥,“不好意思啊……陈先生,好像也没有……”

陈子胥尖刀一般的目光扫过了言菩恒,似乎发现了他在撒谎,但也没有拆穿他,只是说:“嗯,我明白了,今天就先这样吧!哦对了,你回去的时候根休梦大师说一声,就说我改天会上门拜访他老人家,有些问题和困惑,想要向大师请教解惑。”

告辞陈子胥,来到屋外,言菩恒展开双臂,深深呼吸一口气,缓解些许的紧张。最近的气温稍稍有些升温,但似乎仍有些冷,五九六九,沿河看柳,虽然已经立春了有段日子了,但蜀国向来倒春寒的凶猛,却总是让人不得不缩紧了脖子,不敢逞强。春捂秋冻,对于这些,既是从古代传到现在的谚语,也是休梦常常在他耳旁不厌其烦的念叨,总是有他的道理的。

言菩恒放下手,正准备离开,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躲在一旁的柱子后,猫着个身子,探出半个脑袋,扑闪着那双明丽清澈的双眸,却在看见自己往她那边看去后,连忙将头收了回去,将整个人完完全全躲在了柱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