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剑虽然气血耗尽,可是元婴仍在,他的元婴此刻清晰的察觉到了陈迁体内神识在神、魔、佛、道之间不断变幻,最后凝结成一尊通体透彻的麒麟神兽!
欧阳剑身形萎顿,慢慢的又恢复成那个猥琐的老道形象。
“这是天要亡我欧阳剑么?自渡劫失败后,我已历经人劫、地劫,正要与上天再次争高下,怎么突然出来个麒麟劫难?”
陈迁,应该是那只通体透彻的麒麟兽摇摇头:“不是上苍与你过不去,是你心中执念——心魔打败了你。”
远山之中响起阵阵惊雷,由远及近,突然砚山观上空闪起万丈金光,一骑神驹从天而降。
金甲使者扬起手中金色蟒蛇一般的马鞭,也就是传说中的缧锁。
隔着百十丈之远,缧锁无声无息的缠到了欧阳剑身上。
欧阳剑身体极度虚弱,可是神识却依然强大,他绝望干嚎:“我不服!那些天庭仙班没资格审判我!
我欧阳剑沐浴光阴千载,潜心修习,苟不废驰,你们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动动嘴皮子就审判我?
渺渺众生,世界大同,你们所谓的正道光明并不代表宇宙苍穹。总有一天,魔尊复苏,将会把你们所有人,所有仙班踩在脚底,永世为奴!”
狂妄与失落交织,欧阳剑已歇斯底里了。
谁知金甲使者瓮声瓮气应了一句:“铐你的不是天神,是人皇司。你还没资格与天斗!”
欧阳剑愣了,幻牢只进不出,没人知道关在里面是什么滋味,也没人知道进去后会遭受怎样的磨难。
就光凭这一点,已让人心生畏惧,背脊发凉了。
欧阳剑猛然发力,一个浑身血红的小人突然从他胸前崩出。
还没等小人有任何举动,空中又幻化出一根缧锁,小人只发出一身“吱”的哀嚎,被捆了个结实。
“哈哈哈,”重伤在地的李靖突然喷出一口淤血,狂笑不止,“欧阳剑,你罪孽深重,今日将元神俱灭。”
欧阳剑缓缓回首,叹了一声:“牛鼻子,你莫要得意,你修道为的是什么?就算你修尽世间福德,依然要面对天劫,九死一生之后,你也会有今天的下场。
何谓天道?不过是天上那些劳杂子自己定的规则。牛鼻子,你始终是脖子上栓绳的狗,摇尾乞怜而已。”
金甲使者威严无比训斥道:“住嘴!天道岂是你这魔徒能贬斥的?正是有了你这种狂妄之徒,世间才多灾多难。”
欧阳剑哼了一声:“我魔徒?我狂妄?真如你等宣扬的世界大同,又何来的高低贵贱?天道不过是欺世之言,奴御万民的借口罢了。”
“大丈夫有死而已,今日技不如人,欧阳剑自当受戳,”欧阳剑凝视陈迁,声音沙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也是个可怜之人。”
金甲使者变得盛怒无比,不再容欧阳剑放厥词,张开手掌一抽,缧锁瞬间消失无形,欧阳剑也没了踪迹。
李靖、燕赤霞艰难爬起,和纪天一道恭恭敬敬朝金甲使者伏地跪拜。
金甲使者根本没看他三人一眼,反而注视陈迁片刻,点了点头,驾着神驹离去。
纪天翻身而起,哈哈笑道:“陈娃儿,李老道的砚山观已毁,他也没教你一天的道法,不如随我回伏龙村,我教你吸收天地精华,成就万世基业,如何?”
李靖急道:“纪居士,你怎能夺人所爱,陈迁是我李靖徒弟,一天是道士,终身是道士。”
“道士,他有学过一天道法么?不过是替你劈了半年的柴,好好一块璞玉,给你当茅坑垫脚石了。”
“不是……我如今发现了小兔崽子的天资,必然倾尽全力授他道法。”
纪天哼了一声:“就你两百年学的这些本事,你能教他什么?”
“修道讲究一个因缘,小兔崽子天赋异禀,修行在我之上是必然,能将他培养成才,便是贫道的功德。”
“放屁,你不过是想为自己挣些修为……”
李靖和纪天争吵不休起来。
陈迁皱眉,没有回应一句话,他的脑海里回荡着欧阳剑最后留下那句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崔东觉已死,他当时说,当初那个身怀麒麟血之人经历流血争夺,最后人间蒸发,就是说,他活了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