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一章--不愿提及的过往(1 / 2)渐苏的潘特格拉首页

“我真傻,真的。”

那时的唐沐柔还年轻稚嫩,意气风发。

“师姐既然已经倒下了,我心中便有了一个念头。”

“我告诉我自己,我要变成师姐那样的人,变成她那样顶天立地,独当一面的人。”

可她学会的东西远没有自己的师姐那样丰富,她也缺乏面对突发情况的临场发挥能力。

“就像每一个年轻人一样,我年轻气盛,在师兄师姐呵护下成长了起来,全然不知真正的鬼类到底有多么强大。”

“那天,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一个我再也不想提起的决定。”

那天,道观附近的城市里出现了鬼患,城市里的人来请求他们出手。

那时,三个师兄都到外面处理事情去了,原本是长老答应出手,可是唐沐柔趁其他人不注意,自己一个人提前跑到了委托地点。

唐沐柔的准备很简单,一些已经画好的符纸,一些只在教科书上出现的法器,她并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但是她还是去了。

“委托人是一位女士,更准确地来说,是一位妈妈。”

说到这里,唐沐柔的头低下,将脸埋到双腿中。一旁的王天明看着,伸出手来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她告诉我,她的孩子被抓走了,除此之外,她不能提供更多的信息。”

那是一位寡妇,暂且可以这么认为,她的丈夫已经失联了一个多月了,在一次可怕的飞行事故后,她孤独无依。

她的孩子是她最后仰仗,为了这个孩子,她才能够坚强地活下去。

“我当时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她,我说:‘我一定会把你的孩子带回来’。”

“也许我应该跟我的师兄们说一声,再不济也要跟长老们打个招呼。”

唐沐柔低估了鬼类的实力,她从未真正的见过战斗,更没有直面鬼类。

“那是我见过的第一只鬼,也是最后一只。”

一只臃肿,腐烂,巨大的怪物盘踞在城外山林里的一个山洞内,周围的地面上遍地都是腐臭的尸骨。

“那只巨大的鬼类死死地守着孩子,只要我有靠近的趋势,就会冲我大吼大叫。”

那时,唐沐柔待在洞穴前的一块空地上,在那儿,可以很轻松地看到鬼类和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的状态不是很好,这是鬼类的特性,普通人待在鬼类身边,会缓慢地接受鬼类身上逸散出的死气,最终会被彻底吞噬,变成新的鬼类。

如何救出小男孩就成了当务之急,越是拖下去,小男孩就越是接近鬼门关。

“我直接冲了出去,无论如何,无论我能否击败它,我都要试一试。”

她的初衷确实是好的,而然那只鬼异常的强大,每当唐沐柔试图接近小男孩的时候,那只鬼就会突然间爆发出出乎意料的力量和速度来拦截她。

“也许,我当时要是没有使用起爆符就好了。”

唐沐柔为了能够尽快解决掉鬼患,为了能够及时救出小男孩,她使用了自己自制的起爆符。

“还记得上次我们对付那个奇怪的人的时候用的那张符纸吗?那是我限制其杀伤力以后的结果,真是可笑,我现在知道限制杀伤力了,那时不知道。”

未经限制的起爆符的杀伤力非常强大,当她把自己的指尖血滴到黄色的符纸上,再把符纸扔向鬼类后,火光瞬间吞噬了那只巨大的鬼类。

就像是拿着雷管炸山,起爆符似乎并没有对那只鬼类起到什么明显的作用,它从灰尘中走出,然后向着唐沐柔咆哮,身上臃肿的赘肉都在不断的抖动。

起爆符没有杀死鬼,但是却杀伤了山体。

千百个年月之后,这里的山体风化的十分严重,起爆符产生的爆炸波及到了山体,一条又一条裂缝出现在了灰白的山体上,山上的石头也在不断地向下滚落。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只愿鬼,它并没有其他鬼那样对世界,对生者有着极端的恶意,而是想要达成自己的某种临终前的愿望罢了。”

唐沐柔缩到了王天明的怀中,王天明抱住了她,安慰她。

“崩塌的山体径直砸向了那个小男孩,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被埋在厚重的岩石下。”

愿鬼朝着天空发出痛苦地吼叫,随即将目光转向了唐沐柔,它的愤怒已经不能压抑,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在如泄洪般倾泻着死气,它要她死。

“本来,我都以为我真的要死了。”

唐沐柔完全没有办法对付那只愿鬼,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

死气侵蚀了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然后,那只鬼重重的拳头便把唐沐柔打飞了出去,她飞出去了几十米远,然后重重地砸在一棵树上。

唐沐柔掉在地上,全身上下无助地哀嚎着,苦痛将她整个人完全吞噬,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但愿鬼不会有任何怜悯,只是想要将她杀死。

“最终,还是需要其他人来救我。”

唐沐柔还没等愿鬼砸出第二拳便晕了过去,等她醒过来自己已经躺在了道观里,由自己的三师兄照顾着她。

唐沐柔不会知道是谁救了她,那是一群为了自己的命运而不得不踏上一条不被理解的道路的可怜人,自甘充当棋子的人。

“后来,我一蹶不振,成天就是待在观里,我的内心深处一直回响着一个声音:”

“我把那个孩子,害死了。”

唐沐柔把整个脸埋入王天明的怀中,王天明紧紧地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让她感到温暖。

“后来,那个母亲失去了一切,她也自杀了。”

唐沐柔突然把头抬起来,看着王天明,她的眼睛波光粼粼,她问他: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杀人犯?”

王天明摇了摇头,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