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晚舟故意将“弟子”二字咬得极重,显然是在讥讽岳朝阳狐假虎威。
云梦遥美目流盼,颇有认同之色,看来平日里对岳朝阳也没什么好感。
张小二踏前一步,大声道:“放肆!”
渔晚舟笑道:“我敬仰岳老兄是常青峰首座高徒,你却骂我放肆,难不成在你心里,对他这个身份有所不满?”
论起斗嘴吵架,张小二哪是他的对手,被渔晚舟这么一问,慌忙向岳朝阳解释道:“岳师叔……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岳朝阳依旧是那般不愠不怒,面带微笑的神色,点头示意自己并未多心,面色一沉,说道:“渔师侄,看来你是不知悔改了?残害同门,不尊师长,两罪同罚,那便别怪我不顾同门情谊,亲自出手惩戒了!”
渔晚舟略一思索,便明白“不尊师长”说的是自己叫云梦遥“遥丫头”一事。心想:“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当下冷笑两声道:“岳老兄,看来你是一心吃定我?胡言乱语,颠倒黑白,不知所谓,那便别怪我不顾同门情谊,施展招摇大法了!”
他这番话无论字数,语气还是语速,均与岳朝阳极为相似,云梦遥听着感觉有趣,险些笑了出来。
渔晚舟向着张小二一霎眼,道:“那个店小二,睁大你的眼睛长长见识,且看我膳食坊的独门秘术!”他说完,便学着当初沈先的模样,走星门迈阔步,手指在空中连连刻画。
只是他平日里所练步法以轻盈为主,此刻模仿的虽然形似,手却是抽疯般乱舞,摇摇晃晃像极了一直鸭子。直逗得张小二等五人指指点点,嘲笑连连。
他一边亦步亦趋,一边念念有词,待走到云梦遥身后之时,突然故作委屈状说道:“遥丫头,大半蒜他吓唬我!”
云梦遥见他把当初沈先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学得不伦不类,已是强忍笑意,这时见他如受尽委屈的孩童般向自己告状,终于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她正色向岳朝阳道:“岳师兄,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当真不知道吗?”
岳朝阳心头一紧,却是不动声色。
其实,他在先前张小二喊出那声“云师叔,原来你在这里……”之时,便已寻声而来,却正巧看见张小二厌恶的看向渔晚舟时,云梦遥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不快。
他旁观者清,自是明白云梦遥的不快是因为张小二对渔晚舟的轻视。
而后继续观望下去,却又看见张小二扬手劈下,渔晚舟遇险,云梦遥脸上流露出浓浓的焦急跟担忧。
那时他已然确定,这个穿着邋遢如乞丐般的人,在云梦遥心里分明有着极高的地位!莫名酸楚之下,不禁涌起阵阵怒意。
要知道自从半年之前,他在缥缈峰见过云梦遥一面之后,便对这个高贵清雅的师妹心生好感,从此以后,时时找寻理由借机亲近。只是云梦遥一直都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对他也是不冷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