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从来没指望周鸣云的功力能与鬼母阴秽相争,果然时间不大,少年人便面如青霜,一身功力已尽其九。佳人明知他技不止于此,忍不住还是有些担心。
正当力竭,又见鸣云奋起余力双掌推动。他得了沈绮霞武当真传,两仪真气已到火候,此刻又借水势,劲力传导拿捏得十足加成!又为洗剑池水天下罕有,为祛垢涤秽,又十倍于寻常泉水。
随着他一次次调动真气,原本同息同止的天啸剑剑芒,竟为少年人两仪真气引动,一部阴秽化了蛇形散入池中,于水下蜿蜒游走,恰与天啸剑剑芒斗在一处。
鸣云借洗剑池水轻松将天啸剑晦纹抽取一部,都在星云意料之中。可又见鸣云吞吐罡气,一声清啸,瞬时间池中剑如遭电噬,通体流明又多了一道音震,散入剑池化作无数鳞纹,撞在池壁又反弹归来。
为池水传力于空气中百倍易,仅仅一瞬便似炸开了无数雷音,不只池底剑身,就是剑池上方的空中也引得无数黄豆大小的雷珠,布得半空尽是雷动。
得此威力,剑中青纹被驱散入水越来越多,弹指之间又化了一多半。
虽只短短一瞬,星云却知鸣云功力已然施尽,忙道:
“够了!你技止于此,能将洗剑水剥除一多半晦气已是难能!”
不想,鸣云啸音无绝,竭尽全力,目光凝聚,没有一丝退意。
“真该死!”
星云为防不测,伤恙剑出手,剑芒扫动,便要将鸣云撤出剑池。
不料就在此一刻,天啸剑忽然赤光大展,一道赤霹惊显当厅。霞光下有一物浑身浴彩,色散五金,有形有影,金钩银喙,立定在当场。
未及众人反应,那物已引颈长啼。音波传处,如剑芒横空,音锋过处,无坚不催。震的地厅满壁石挂似面条样的划落。
星云大吓,不曾想鸣云竟将天啸剑真形引出,赶忙晃身至阳泉身前,恰时一道啸音疾走,少女只得举伤恙剑来引。
但听“兵”的一声,伤恙剑八丈剑剑芒已被压的只剩三尺。虎口疼痛难支,星云只得撤剑,即便如此,宝剑还是砸至天外。
阳泉没想到师尊的防身利器也不抵天啸剑一击,纵然胆大,也吓的花容失色。正在惊惧,光影中的金鸡再度啼啸,又一轮剑芒如蔓陀萝花开,排山而来!眼看着冷星云来不及祭回伤恙剑抵挡,惊惧一线,少女满脑子只想着一个“死”字。
幸而千钧一发,三点碧星跃于身前,直到剑芒扫至,已起一道绿幕,纵使剑光砸的绿幕风雨飘摇,依旧飘飘荡荡,将两人护了下来!
“混蛋,竟敢将天啸剑真形引出,不要命了吗?”
话音未落,天啸剑剑芒已掉转方向,潮水般往鸣云压去。出乎意外,周鸣云一点也不做抵挡,任威力无比的剑芒悉数都打在了自己身上。
断金切玉,鸣云身体四分五裂。
可当剑光掩落,周鸣云身影依旧,倒似将剑芒吞入体内。
“这是……。”
星云正在游疑,刹那鸣云体内又显金光万丈,一团自少年人胸膛跳出,一样引颈长啸,瞬时眼又一朵金轮蔓陀萝于空中绽放。与抵次而来的天啸剑剑芒撞在一处,但见无数旬丈光刃打在一处,如万花筒中花萝相欺相没。剑尖交击,似扫落无数冰盘,叮叮咚咚,异常脆耳。
阳泉功力有限,受不得剑影音芒,捂着双耳昏死过去。
等醒来时,只见师父冷星云正指着鸣云骂道:
“你也太过冒失,方才稍有差池,不只你自己,就是阳泉也难逃一死。”
此刻的周鸣云上身被剑芒扫动,半身衣裳只剩寸缕,几乎精赤。正陪着笑从百宝囊中取出衣履:
“师姐吓我呢,我知道您有冷香阵,绝不至于抵挡不住的。”
哪知星云却寒着面孔道:
“冷香阵虽然防守周全,但天啸剑剑芒何等锋利?你又是自感剑灵,徒双倍威力,一样抵不得数合,何况是仓促之间。”
鸣云闻声乍舌:
“如此说来,还真的是好险。好在师姐和阳泉未伤一发,不然小弟可要担待了!”
星云不理,依旧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