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周慕继续讲下去，顾我便抬手卸掉了他的下巴。

周慕已经完全疯了，他被卸掉了下巴喉咙里却依旧发出咳咳咳的笑声。虽然不能讲出完整的句子，但依旧吐词咒骂着顾我。

“周慕，我会让你死在雾山。那里视野挺好的，你就好好看着你所舍弃的黑城以后的风光吧。”

顾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纸巾擦干净刚刚沾染了血迹的左手，而后转身离开。

颜子就在门外守着，他怕出现什么意外。见顾我这么快就出来，还以为她找自己有什么事。

“在雾山半山腰寻个地方给他埋了，活埋，不用棺材。那里视野绝佳，他最好睁着眼睛。”

顾我看了眼颜子：“上面问起来，就说是我决定的。周慕的命，我来收。”

颜子点了点头：“猫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的手段依旧那么毒辣，让人只是听着都心生畏惧。

顾我本来是不想插手处决周慕这件事，可事实证明，她必须亲自来收周慕的命。不然，她心不安，恨不平。

走出满是血腥味的牢房，顾我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依旧是浑浊的味道。

不可置否，她被周慕的话影响到了。也可能是激她，也可能是真话，关于季诚诚的下落，她竟生出了退缩的心思。

她害怕得到那个残忍的真相，如果季诚诚真的死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顾我没有在情绪里沉溺很久，因为手机上显示喻海笙来电了。

“怎么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家里空荡荡的，你处理完事情了之后我们去买点年货？”

喻海笙温柔的声音让顾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方才还冰冷的手指，此刻觉得指尖有些发热。

明明对方说的是那么简单易懂的句子，可顾我却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好似喻海笙说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你要......和我一起过年？”

喻海笙轻快地嗯了一声，仿佛这件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顾我其实对节日什么的都没有很大的概念，普通的小节日她不会记得，像过年这种大节日她也很少像传统的国人那样去庆祝。

过年这种日子也不过是把橙家一家老小嫡系旁系全凑起来吃个年夜饭，饭桌上全是勾心斗角和权谋往来，令人心生厌烦。

橙琳没有要求过她，所以她也没怎么在橙家老宅过过年。

以前季诚诚和漆子枫在黑城的时候，她们晚上还会去雾山放烟花。季诚诚的家人是不让她晚上出门的，所以她都是偷偷溜出来，然后第二天回去挨骂。

她还记得，季诚诚说，雾山的山顶很漂亮，能看到黑城的全貌......

等等，明明她们每次都是去靠近半山腰的位置放的烟花，因为雾山有些许陡峭，半山腰往上的路都十分不好走，一不小心就会失足掉下去。

那，季诚诚为什么会说雾山的山顶漂亮，她见过？

顾我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但是心底的恐慌还是让她暂时压下了这个想法。

“好，我现在回去。”

顾我声音有些哽咽，怕喻海笙听出异样，她说完这句话就慌忙挂断了电话。

如果，季诚诚真的那么做了，那她会恨她一辈子的。

死亡，在季诚诚看来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她怎么能......她不能真的舍弃自己的生命，去做那些在顾我看来根本就不值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