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楚毅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原来是你啊!”
说完,楚毅便翻了个身子继续睡觉。
看到沈家公子如此颓废,车夫挠了挠头不太明白,他以为楚毅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少。
“爷,你是个好人。”
“没什么过不去的槛。”
“不如我载着您看看风景?”
车夫不好意思地问,这位沈少爷平日里坐车出手大方,自己应当报答一下。
眼看车夫眼神诚恳,楚毅心思一动,“那就劳烦你了。”
穿过繁华的街道,车夫来到出名的悯河附近,给沈少爷看风景。
楚毅之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是因为自己沾染毒药的事情被家族知道了,他的馆长之位被废,那么福寿膏生意自然无法做主。
而且没了这个馆主和少主身份,自然是一毛钱都没了,结果布坎南毛都没捞到,恼羞成怒让这位平日里锦衣玉食的沈家大少当乞丐。
若不是姓沈的还有利用价值,布坎南都想直接把他杀了。
看到眼前蓬头垢面的楚毅,很难和之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联系到一起。
悯河是芈平投江的地方,几千年过去人们还在纪念他。此时临近傍晚,水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绝美的夕阳残晖,岸边杨柳依依,随着夜风飘摇。
“您是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件大事!”
“举国哀痛啊!耻辱!”
车夫在前面吭哧吭哧地拉车,并没注意到楚毅冷漠的神色。
“咱们收复西边失地的功臣的女儿被几个洋鬼子……唉!”
车夫扼腕痛惜,恨不得将那几个洋鬼子剥皮抽筋!
“除了这,还有不少良家妇女被欺辱!”
“可那当官的跟瞎了眼似的,把洋鬼子都放走!”
“说什么人家自己的衙门会仲裁……”
“可耻啊!洋鬼子都把咱们当成没弹子儿的孬货了!”
车夫愤恨,呲牙咧嘴的,脸上的沟壑皱到一起,活像个干瘪的柿子。
“哈~”
楚毅打了个哈欠,“这和咱有什么关系?”
“关心自己就行了,他们怎么样又没有影响到你。”
听到这话,车夫脚步都下意识放缓了些,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大人物会说出这么冷漠无情的话。虽然他说的在理,这些事确实和他一个小小的车夫没什么关系,但就算遇到陌生人落难了,也要帮衬帮衬,为什么沈先生这么没人情味。
良久,车夫都沉默不语,似乎在想着回答这个问题,又或者不想搭理这冷血之人。
待将楚毅送回去,下车前,车夫总算想到了自己的答案。
“因为沈先生你,还有我,和他们是同胞啊!”
“沈先生,我知道您要参加那什么比武大会,您一定要狠狠打那群洋鬼子脸啊!”
“让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腰板直起来!”
那位功臣之女罹难的地方正巧是比武大会的举办地,可能就是这群洋鬼子为了侮辱国人专门找的。
车夫拿着挂在脖子上的破布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几日他睡觉都不太踏实,拉这么一趟着实吃不消。
“沈先生,回见!”
看着车夫远去的身影,楚毅沉默不语,车夫不知道他还未上场,便已经输了。
正值夏季,月省天气闷热无比,晌午的日头能把人晒得只剩一层皮,刑场上砍下的头还未流血,便被太阳晒干了。
这几位掉脑袋的官员正是主张彻查功臣之女蒙受残害一案之人,但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叫停,最后被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摘了脑袋。
不过这鬼天气,热的时候能把人烧死,但也会突然乌云攒聚,雨水倾盆而下,但这雨水是温热的,倒像是未凉的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