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何樰相隔千里,为自己寻名医医治隐疾。林子铭就认定,何樰对他的确不同往日,是打算跟他好好过日子的,他心里有了期待,对何樰更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所有人都知道林子铭的心思,就是何樰不知道,她一心烹煮药膳,帮他调理身体,又借机跟薛神医学习针灸、用药。
知道师父曾经教何樰行针,薛神医便不再藏私,一一倾囊相授。何樰向来聪明,一点就通,很快就得要领,一入了门,学得更专注了。
林子铭的医治至少也要小半年才见成效。薛神医答应下来的事,断不会食言,便安心住下来,一边为林子铭医治,一边慢慢教何樰行医。
安全起见,外出行医时,薛神医改林姓,称林大夫,方便他在林宅进出。
尽管尽量隐藏,但薛神医跟何樰的医术还是藏不住,在郸洲,想尽办法找他们医治的人越来越多。
小病小痛,普通大夫能处理的,他们绝不出去;碰到疑难杂症,当地大夫束手无策的,薛神医才会带何樰上门。
但他们很收敛,只说是当地大夫的功劳。因而,在郸洲,不管在老百姓,还是在医馆,薛神医师徒都有很高的名望。人人都知道有个林大夫,带着一个叫何沐的徒弟。两人医术高明,却淡泊名利,不贪图富贵跟名望。而且待人极其宽厚和善,唯一不好的是,师徒俩都深居简出,除非疑难杂症,否则很难请得动。
这日,门外来了一个小厮,小厮风尘仆仆。说来自临近郸洲的禹州,想请林大夫跟何沐大夫出诊。
珂儿拿不定主意,便将人带进林宅,请小姐定夺。
那小厮一见何樰,便跪在地上磕头:“小的叫黄千,是禹州袁老爷府里的,府里的管家出门采买,被仇家打残,几乎丧命,请了很多大夫,都医治不了。听说郸洲出了个神医,便绕远路找到郸洲林宅,想请两位神医出诊。”
走这么远的路,请神医为下人医病,倒是少见。何樰听完,便多了几分好感:
“既是来请我出诊,说明白便是,不必这样磕头,我跟师父都是寻常百姓,是受不起的。你且起来吧,我跟师父商量再答复。”
那黄千怕何樰不答应,并未起身,磕头磕得更响了,嘴里近于哀求:“袁老爷让小的务必把神医带过去,否则小的就不必回去了。”
哪有这样威胁下人的?还请人为府里管家医治,前后矛盾,不该啊。难道那管家非比寻常?
何樰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被人威胁,但知道一个小厮的难处,嘴里还是软了半分:“我知道了,你且等等,我这就跟师父商量去。”
人命关天,人家还是从禹州长途跋涉来的,薛神医没有拒绝的理由。何樰也想检验自己的医术,遇到疑难杂症就手痒痒。师徒俩就答应了下来。
救命的事不能等,一行人很快打好包袱,就匆匆忙忙上路。林子铭不放心何樰安危,何况,他的治疗也不能断,索性也跟着何樰前往禹州。
禹州,在郸洲西南侧,山路蜿蜒曲折,即便是官道,也不是很好走。山高皇帝远,说的就是这样的地方,别说皇帝,整个京都,很少有人涉足禹州。
两百里路程,他们足足走了两天,第二日晚,才摸黑进了禹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