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居。
何樰拨弄着手里的玉佩,那是北静王留给她的,当初他说,见玉佩如见他本人。
从通商令牌被收回那一刻,何樰就知道宋承睿有动作了。
她心里:
王爷,这步棋,下得不错。看来,宁王跟太后已经开始有隔阂。
那么,接下来,到我落子了。
何樰用北静王的玉佩代替了宁王的令牌。
墨香居的行商队伍,面孔还是原来的面孔,令牌却换了,也意味着换了主子。一路走过去,各个地方官还有衙役都懵了。什么突然变成了北静王?宁王失势了么?
加上宁王突然从地方收回很多属于他的权力,让地方小官不能不相信,此刻的京都,大概已经悄么声的变成了北静王的天下。
……
北静王府。
宋安禀报:“王爷,张涛飞鸽传信,王妃成功用您的玉佩代替了宁王的令牌,如今,好些个地方官,眼里只有北静王,没有宁王。”
“还有,何砚夫妇被郑太守换囚,正关在京都大牢。那府尹,是太后的人。”
宋承睿眼里笑意渐浓:“好一个釜底抽薪,王妃好手段。”
“王爷,咱们接下来做什么?”王爷跟王妃隔空下棋,让宋安兴奋不已。
“王妃既然把证人送进京都,那我们不妨帮他们搅一搅,赵国公知道有人想动何樰,他也该出动了。”
“王爷,王妃既然是赵国公的义女,为何她不直接找赵国公?还绕这么大的弯,让赵国公从江淮查?”
“这你就不懂了。主动去找,在人家眼里,她就是想借义父的手,保护自己的产业;但让赵国公发觉江淮有异常,而且跟义女有关,他会主动往朝廷方向查,一来保护了她自己,二来也侧面帮了本王。”
“原来如此,果然还是王妃心思缜密。”
宋安心里,对何樰又多了一层崇拜。
宋承睿则两眼迷离,思绪已经飞到江淮,仿佛何樰就在眼前。
何樰,我的妻,该我落子了。
……
赵国公府的管家潘成出门采买,途中到附近的面馆吃了碗牛肉面。
中途进来两个狱卒,也点了面,在隔壁桌坐下。
潘成经常出门,碰到的人多且杂,他并不往心里去,但今日那两个狱卒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他们嘴里不断说出江淮两字。
他不禁竖起耳朵。
“说来奇怪,好端端的,突然从江淮送进来一对犯人。看也是普通平民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意思。”
“你是说那对夫妇?叫什么何什么砚那个?”
“可不就是他们?听说,上头还有人打了招呼。不让审,也不让问,连卷宗也是封存了的。也不知冲撞了哪位大人物?”
“嗨!咱只守好自己的班,上头的事,管它作甚?”
“话可不能这么说。不知道人家犯了什么案,也不懂是哪个主子的活,两眼一抹黑,哪天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就你多事,装傻不就完了?还敢到处打听?”
“是这个理。不过你说,都是大牢,在江淮犯案,关在江淮就完了,赶上千里路,送来京都,也是关着,是个什么道理?”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看不出这两个原因:一,事关机密,底下的人怕兜不住,烫手山芋,不如丢出来。二,上头有人想用这两犯人办点什么事。”
“有道理。”
“赶紧吃面,一会去晚了,又被骂。”
……
潘成故意吃得极慢,等那俩狱卒离开,他才匆匆结账走人。
他将采买的事交给几个小厮,自己回了赵国公府。
“老爷,这事要不要派人去打听打听?”把外头听到狱卒说的话原样说给赵国公后,潘成问道。
“不急。”赵国公一改平日的温和,脸上沉稳,眼神坚毅:“你那侄儿潘迦怀前脚刚把何樰的产业王国透露给我们,就有人后脚把何樰的叔叔送往京都。看样子,这事有蹊跷。”
“老爷的意思是?”
“潘迦怀不过想卖本王一个好。他却不知道,何樰早就被人盯上了,不止他一个。”
想到潘迦怀的小心思,潘成有些不好意思:“老爷,我那侄儿脑子简单,老爷莫见怪。他并不知道何樰是王爷的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