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樰一身行头,华贵脱俗,不像寻常人家的公子,他们不敢贸然出手。春妈妈精,他们比春妈妈还精。
何樰几乎是霸道的、又畅通无阻的来到二楼最大的最豪华的厢房。
一把推开厢房门,映入眼帘的不就是那夜不归宿的王爷么?
只见宋承睿衣裳半敞,慵懒的偎依在一个艳丽娇媚的女子怀里,那女子正魅惑的抚摸着他的脸颊,他则一副享受陶醉的样子。
左右还有侍奉的女子,一个比一个娇艳无骨,敬酒的,喂果子的,揉腿的,活脱脱一个温香软玉堆砌的温柔乡。
宋承睿半醉半醒,两眼半眯,从眼缝里看着大摇大摆走进厢房的何樰。
“哎呦,哪里来的俊俏小公子,跑来咱们厢房讨酒喝么?”那敬酒的女子率先发话:“公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想闯就闯的?”语气挑逗又无礼。
何樰来到宋承睿跟前,无语的看着他:“王爷,差不多就行了。吃荤太多,也不嫌腻歪,起来,跟我回家。”
宋承睿邪魅一笑:“你谁啊?敢管到本王头上来!谁借你的胆?……玉娘,你们怡春院管理这么松懈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
中间的娇艳女子斜眼看向何樰,眼里的不屑一览无遗,她低头凑近宋承睿,近到几乎要亲到他耳廓,轻启珠唇,娇声嗔了一句:“王爷,她可不是普通的阿猫阿狗,她呀,可是您王爷府的一条狗。……呵呵呵……”一声声露骨的娇笑,让人骨头酥醉,前提是,你是男人。
柳玉娘显然知道何樰的身份。
宋承睿眼里一冷,嘴里淡淡说道:“还真是,那你说,怎么办?”
柳玉娘没有察觉到宋承睿的不悦,继续连声娇笑:“王爷这是让我看着办?”
何樰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浪荡子,一言不发。
“当然,”宋承睿看都不看何樰,叼住那柳玉娘递过来的葡萄,吃得漫不经心:“这是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柳玉娘越发得意了:“那玉娘可就不客气了。”她转过脸挑衅的睨着何樰:“您是自己出去呢?还是我喊人把您轰出去?”
那个“轰”字,说得特别重。
柳玉娘的挑衅,何樰不为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嘴里冷冷说道:“王爷,我可管不着您,可有人能管,您的母妃可在府里等着呢。今日由不得您了,不想回也得回。”她转身朝门外大吼一声:“宋安,王爷喝醉了,把人扛回去。扛不动,你自己把自个脑袋拧下来,提着脑袋,也要把他拖回去!”
“是,王妃。”宋安早就等今日了,他故意把王妃两个字喊得超大声。
何樰不由得偏了偏脑袋,嘴里嫌弃:“没必要这么大声,人能听见就行了,一会把人家东西震碎,我还得赔。”
宋安应声进屋,三下两下,把那几个没骨头的东西从王爷身上扒拉下去。他还真把人给扛了起来,跟扛个小玩意似的,毫不费力。宋承睿像个无骨醉鬼,趴在宋安后背,嘴里不成句的一路嚷嚷:“王妃也不能管我,谁也不能管我,…谁管我,我就收拾谁,你给我等着!…王妃也不行!”
那状态,完全是个被母亲责打后耍赖的顽童,看得柳玉娘犯迷糊。
王爷不是一向放浪冷峻加腹黑么?怎的突然学会这样撒泼耍赖了?
眼看已经妥妥的把王爷掬在了怡春院,谁知王妃竟是不好惹的,还敢女扮男装跑到青楼把人捉回去。这哪里是后宅妇人敢做的事?她就不怕人家说闲话么?
柳玉娘气得脚一跺,扭身回屋内生闷气。
宋承睿被宋安一股脑塞进了马车,何樰也跟上去,丁二打马,往王府方向飞驰。
身后,怡春院门口,众妓子拥着春妈妈,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叽叽喳喳。
“那个就是王妃?可真泼辣,直接把王爷扛回去了。”
“啧啧啧,看来堂堂王爷也不过如此,被王妃吃得死死的。”
“谁知道呢?弄不好回到王府,还有得闹……”
“王爷不是说一不二么?看起来倒是有些惧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