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并不想站在梨清对面,相反,知道梨清与盈家一起图谋,我甚至觉得痛快,我也想掺进去助一笔力。
只是若是战争起,那便会不可避免有许多人死去。
我不想有人死去。
桑田让沧海去寻找沉蛇的影子,沧海也不知道该去哪找,既然没目标,他想着先随茶花一起去苍灵岛。
他虽不太关注国家大事,可湳家还是听过的。
湳家开祖湳秋,曾以一剑破山河。
他记得此人挺厉害的。
又过半个时辰,他们到了苍灵岛。
只是此刻的苍灵岛戒备森严,外面围了许多奇奇怪怪之人。
他们身型魁梧,穿着黑色麻布,人人腰侧挂着一把大刀。
我和沧海山神只能先在不远处观察着,并未进去。
很快,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是荷岚。
荷岚的脸上有一道鞭子伤口,伤口上还透着淡淡血,他身上穿的衣服是高领甲衫。
虽脸上狼狈,人却仍骄横,冲着围在苍灵岛的领头说,“好好守着,明日是少岛主大婚,出了什么事,你们一群人都完了”
“放心,我自然比你们敕令族管用,绝不会让成为傀儡之人跑了出去”
“你…”
荷岚本想反驳,他又想到若是被主上知道,自己本就刚失了过错,若在犯事,主上怕是不能容忍。
本来因为尹佤失踪,主上就已经怀疑了他,他更不敢轻举妄动了,翅膀飞着离开了这里。
沧海静道,“居然是刀家的人”
我看向他,与他的距离又近了些,“刀家是什么人”
沧海的手指在夜色中指着一人腰侧挂着的大刀,“以刀为契,刀魂一体,刀家一生只有一次开刀机会”
沧海又指了一处,“恐怕明日的大婚不只是大婚”
森林内的缠绕着云雾是黑色的,树中央一闪一闪无数颗眼镜,若不是方才月色扫过,他们怕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藏于上面的敕令族。
敕令族人小,藏于森林内本就不容易被发现,在夜色的隐蔽下,更成了难以发现的秘密。
我与沧海山神又绕到苍灵岛一处斜倾的山谷外。
苍灵岛是一地处广阔,远离海,与圣灵国是统一直线方位,只是圣灵国在北位,而苍灵岛在南位。
一个是岛屿,一个陆地。
万年前,圣灵国其实是一片未经开垦的荒地,大荒荒垠,人随着变化,有了意识,有了领地,人群越来越多。
人有了领地,就有了等级之分,人开始争抢领地,争抢等级。
荒垠之地被褐色的血浸透,一场大雨倾盆落下,荒垠之地开枝开花,人为了活着,建立了一个文明国度。
有国便要有人,圣便是当时凭空出现的一个字,一执剑少年以一剑破山河撑起了圣字。
血雨下,人跪拜圣人。
万年后,人依旧拜着圣人,只是心再也不如万年前的诚了。
估计盈家以为这里倾斜,而且泥土松软,没有支撑力,不易爬上去,所以也就没有派人来看守。
我忍不住想,兴许此时的圣灵国已经开战了。
进了苍灵岛内,我和沧海一路小心翼翼翻进了盈家。
盈家很静,静的有些奇怪,院中的一颗罗汉松上绑了许多铃铛。
可明明周围是有风的,铃铛会被风吹动,可罗汉松上的铃铛,不仅没有声音,也并没有被风吹动。
罗汉松遮挡下的院子是白色大理石材料的佛像。
佛眼不是闭着眼而是露出一条缝,就像是在看着出现在院中的人,
佛像摆放的手也是奇怪,左手是拳头,撑住了五指张开的右手,他身子是盘腿而坐在喷泉内的透明琉璃玉上。
一声叹息出现在我身后,我迅速反应过来转过身,百花主,不对,是梨清他站在屋檐上。
他披着的是纯黑的袍,黑袍很大,随风摇摆晃动。
沧海也看到了他,“你怎么在这”
百花主声音空灵的飘来,说话的是易材莲,“沧海,你怎么来了”
沧海下一瞬就想到了答案,“你参与在其中”
百花主静静嗯了一声。
“你们几个都同意”
百花主又嗯一声。
隔了好久,沧海才说,“算了,这是你们的事,我不会掺扯其中,只不过”,他顿住,迟疑的看着百花主,“沉蛇在这吗?”
百花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可已经算是回答了沧海,他这意思其实也就是沉蛇在。
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果然,桑田想的是对的。
沧海问,“他要做什么”
百花主长叹一声,“沧海,我不能告诉你”
沧海语气严厉道,“”沉蛇是邪灵,他若是复生,恐怕天下会生灵涂炭,不太平”
“你放心,事成之后,他不会存在”
百花主说的很绝,接下来任凭沧海如何问,他也不在开口说沉蛇在哪。
“你们回去吧,离开这里”
沧海拉着茶花就转身,直到离得盈府很远他才停下。
我探了探头,看着他。
方才他和百花主聊着,她没有时间同梨清叙旧。
我心里突然生了一种空感,这种感觉不难受,就是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沧海又拉着我,说了句走。
我问,“去哪”
“我怀疑沉蛇应该在百花主身上”
我惊道,“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想相信,可方才我同他对话,他虽回答的很完美,同我所认识的百花主并无任何差别,虽在夜色下,他的行为举止会被隐藏大半,然而我发现他的左脚居然能平稳落地。
屋檐上会有些崎岖,可他所站的位置是光滑平坦的瓦片,他站在上面,左脚该是中间有缝隙的。
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你大概会觉得有些荒唐,你应该知道百花主是为何是五人,可你不知道五人又是什么样子”
我听的糊里糊涂的,听到他最后一句,回,“其实我并不知道百花主为什么是五人,当然,百花主内的五人,我只见过梨清”
沧海惊讶的看着她,“你见过梨清”
我点头,对于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千年都不易见到的家伙,没想到你居然见过”,沧海感到惊奇,他想到自己认识了百花主这么久,总共也只见过梨清一面,没想到她居然能见过。
而且听她话的意思,恐怕不只一次。
不过沧海并不打算询问,毕竟他已不是以前那样什么都要清楚什么都要知道的性格。
毕竟,桑田说的对,很多事情,不用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不然,计较起来,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