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章 君临天下尽睥睨(1 / 2)乖乖,别想跑首页

“太宰大人驾临,孤有失远迎,实在是多有不该,快,来人,给太宰大人看座,”不到半个时辰,圣主慌慌张张的紧了紧身上的长袍,跑了出来,坐回自己大殿上的长椅之上。

陈靖翎三人俯身说道:“臣等恭迎圣主驾到。”

“快快坐下说话。”

“这是议论国是的大殿,我等是下臣,理当站着回话,不可乱了规矩。”

听到陈靖翎如此坚持,大主宰点头称是:“太宰所言极是,那咱们谈国事,不知今日孤未曾宣召,何以突然入宫,是不是发生什么要事了?而且太宰远在永州,怎么突然回京了?”

田氏父子看了看对方,再看了看陈靖翎,将怀中的奏疏交给靖翎,而后退下。

陈靖翎手拿奏疏,看了看圣主说:“论你我之交,已有数十年之久,遥想当年,”其实陈靖翎完全不知道当年如何,顺着那日璩美人之所言,他继续说道:“圣主也算得上是文采斐然,武功更是得无相真传,冠绝同龄。”

只能说这么多了,不然就容易出岔子了,陈靖翎接着说:“论及治国之道,臣等自然是自叹不如,圣主受先主所重托,自然是文韬武略,得传经史治国之道。而如今,天下初定,前朝余孽尚在左右,世人亦皆盼本朝圣主能励精图治,整肃乾坤。圣主岂可沉湎于莺歌燕语,而荒废朝政,置满朝文武、天下苍生于不顾,最基本的早朝都能说弃就弃了呢?”

“好了,太宰大人,言过其实了一些吧,孤无非就是这些时日偶感风寒,晨起不易,”说完,假意咳嗽起来:“咳咳,咳咳,过了这一阵子,自然就......”

“圣主,”田裕昌也忍不住说道:“微臣求见过多次,中书院陈兴明大人亦是多次叩门,哪一次听说圣医院传出主宰贵体欠安之说,反倒是内务府传出风言风语,现在连民间皆知,吾大昭圣主,得几名西域飞天巫女,每日沉迷于......”

“尚书大人,慎言,孤岂能......”

“圣主,昨日深夜吾亲言所见,我们不想纠缠于此,这里是臣等拟好的奏本,”说完,从怀中取出奏本递给林公公。

“你说昨夜你来了深宫内苑?”

“本意是想夜探圣宫,跟圣主促膝夜谈,哪知圣主兴致极高,臣不便打扰。”

“这,我,”圣主有些尴尬,又继续问道:“那你都听见了?”

“也看见了,而且,方镜借五毒派对我下手,已经为我所杀,尸体我还给他的家眷了,剩余的监察院精英,我皆放过他们一条生路,我不想屡沾血腥。”

“方镜死前可有说什么吗?”圣主手里拿着奏疏看,假意不经意的问。

陈靖翎不仅看出圣主手有些抖,更探知到他心里的紧张,许是不想继续隐瞒,又或许是他自己也烦闷于一再退让,注视着圣主说道:“他说自己是为圣主而去,也是为大昭而死。”

“一派胡言,”圣主拍在长椅的扶手上,说道:“我哪里派他去诛杀爱卿了,我能坐上圣主之位,全赖......”

“也不一定非要你坐在圣主之位,若能克己勤勉,天下共事之,若不能,天下当共诛之,可还记得此话出自何处?”

圣主放下奏疏,从长椅上站起来,问:“靖翎,你这是何意?”

“圣主,奏疏可仔细看过了?”田裕昌问道:“其中有任何一条,老臣可有说错?”

“中书令邢铭求见圣主,愿圣主福养绵长。”

“哼,今天挺热闹啊,连久不露面的邢大人也来了,”圣主大声问道:“邢大人此番又是为何而来?”

“在下为圣主而来。”

“为我而来?”

“圣主初登圣位,多有不适之举,朝堂及民间皆有微言,吾今日面圣,自然是准备面谏圣主,摒弃恶习,重归正途,老臣冒死以谏,望圣主能纳言。”说完,邢铭就俯身跪了下去。

“前有太宰大人当面斥责,后有尚书大人上奏疏指出孤的诸多不是,最后中书大人跑来要冒死进谏,怎么,孤难道就没有半点可取之处了?孤难道就不是天下之主,就不能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就是治国理政吗,为何非要在耳边念念叨叨,连跟了孤这五六年的璩美人,也是如此。难道圣主,就要每日受着你们这些自称臣下的人监视?”

“元漺,你居然毫无悔意吗?”

听到陈靖翎直呼其名,众人皆是一惊,田氏父子更是骇然。

圣主元漺自己也是吃了一惊,接着大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自从你们知道我并非元氏子孙之后,就根本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我们自然当你是元氏子孙,否则你今日怎会站在这朝堂之上?况且,如若你果如年少时所言之明主,我等何须放在眼里,我等自然将明主放在心里。然而,你却让人失望至此,难道你还不知悔过吗?”

“悔过?哈哈哈,”元漺有些愤怒的看着陈靖翎:“我何须悔过?方镜对你说的都是事实,没错,我就是要你死,我要你们这些权臣一个一个都死掉,你们口口声声说供奉我为圣主,内心却没有一个人瞧得起我这个庶民,你们内心依然记着,我只是父宰从宫外娶进来的孕妇所生,我不是元氏的血脉。”

“闭嘴,你这个窝囊废,亏我自小与你同入太学,亏我自小与你交好,这些你的揣测皆是你的懦弱表现,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正视,庶民又如何?非元氏血脉又如何?你是前朝圣宰的钦定继承人,你坐上这个位置,就该明白自己兼济天下之责,而不是继续自怨自艾,以此为借口逃避。更不是借此懦弱的本质,行私下暗杀朝廷忠臣的恶毒用心。”

“恶毒?你们非要在天下人知道我的身份之后还让我上位,你们知道我的心情吗?你们知道这是多大的一个笑话吗?”

陈靖翎转过身不愿看他,此刻他在自己面前已经是个懦夫,叹了口气,说道:“懦弱只会让你彻底迷失自己,中书大人,我大昭难道就此气数尽失?你跪在地上,对着这个懦夫,他能听谏纳言吗?”

田氏父子摇着头,他们深知,在元漺说出心里话之后,他已经无法坐回自己的位置了,他也终将失去自己的本性。

突然,身后跑出来一个宫女,附耳在林公公身后轻声说了一句,连忙退下站在一边,林公公听完之后表情悲恸的轻声说道:“主子,璩美人,走了。”

元漺转过头,盯着林公公大声问道:“什么走了?璩美人究竟怎么了?”

田裕昌也是一脸震惊问道:“公公,说清楚,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