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59章 女歌星的一场黄粱梦,1985年深圳市“12·7”离奇谋杀案(2 / 2)中国近代轰动案件首页

四十八岁的皮尔逊住进这房间来,已经有半个月了,他原是某国跨国公司派往深圳洽谈业务的代表,一个道地的“中国通”。在一次联谊会上,皮尔逊和女歌星江萍相识了,很快发展成了这种同居关系。这次江萍与南方某大城市签订了演出合同:起码要一个月时间。江萍立即让皮尔逊以洽谈业务为名,赶往南方这大城市。她的算盘打得很精确,自己住宾馆,要皮尔逊把住处安置在她演出场所和宾馆的当中。这样,皮尔逊就找到了目前下榻的酒家。江萍每次来,一定都在中午,这样就不会引起工作人员的怀疑,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易被人发觉,因为她是有夫之妇啊!

皮尔逊穿好了西装,用一只肘支撑着身子斜躺在沙发上吸烟,目不转晴地看着江萍的背影。

“我打扮得很美吗?”江萍一边说着,一边从镜子前支起身来,满脸笑容地问皮尔逊:“我们相识的时间不短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你能带我去贵国吗?”

“你去干什么呢?”皮尔逊双肩一耸,做出无法理解的神态。

“唱歌呀!我在国内还有点名气的。”江萍自信地说。

“No!No!”皮尔逊连连说着:“请别生气,你唱的歌我听一遍就腻了。你又不懂外语,唱给谁听。”

“可以先去念书嘛!”江萍几乎在恳求了。她感到有点自卑。

“念书?!那得花很多钱!我可没那么多钱!”皮尔逊一口回绝。

“我们可不是一般关系,你总得想想办法。”江萍十分沮丧,没想到皮尔逊如此无情。

“你可以和我结婚。这是到鄙国去的捷径。”皮尔逊亮出了“底牌”。

“那怎么行,我们都有家庭呀。”

“可以离婚嘛!不然,要婚姻法干什么!”江萍没法说下去了。

她想,和这个外国人结婚,不能指望有什么幸福。可是,她想到自己一旦出国,灿烂的人生大门就会向她打开,地位、金钱、名誉就会接踵而来。她的虚荣心似乎得到了满足。

她有点尴尬地对皮尔逊说:“让我想一想再答复你。现在几点了?”

“四点半。”皮尔逊抬起胳膊,看了看手答:“你的演出不是在晚上吗?吃了晚饭再走吧。”

“不了!”江萍最后凝视了一眼,心里盘算着,为了出国,和丈夫离婚,似乎有点利己主义,但只要手续合法,不能说不正当吧。在没有正式离婚之前,同皮尔逊的关系仍然要保持下去。这是她的打算。江萍准备和何富强离婚的决心,是在回深圳市后的当天晚上和母亲商量后才下定的。

母亲比女儿更狡猾,她说:“你已经是个有名气的歌星了。公开提出离婚,会使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皮尔逊的目的很清楚,不与他结婚,他决不会带我出去。”江萍有点困惑了。

“可以让何富强自愿提出离婚嘛!”母亲给女儿出了一个极妙的主意。

第二天,一封“家有急事,见电速归”的特急电报,发往了香港,何富强怀着不安的心情,从香港真飞回。这时分开半年的夫妻又相会了。

这是一次辛酸的最后会面。

“我有件要紧事告诉你,这件事关系到我们的命运和前途。我怕打长途电话讲不清楚,所以拍电报让你赶回来了。”

江洋偎依在丈夫怀里,沉重着嗓子说:“我要出国了。”

“出国!怎么这样快呀!你从未谈起过呀!”何富强感到太突然了。

“现在就缺三万美金了,机会难得呀!”江萍故弄玄虚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当然,隐瞒了皮尔逊不可告人的关系。何富强相信了。但不同意去她去。一来自己拿不出这么多钱。二来怕江萍只身到了国外,将自己甩了。

“我看你还是到香港去吧。我已经在办居住证了。”何富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香港我绝对不去。”江常气呼呼地从丈夫怀中挣脱了出来,“我明确告诉你,去的决心我已定了。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我拿不出这么多钱呀!你怎么去?”何富强一筹莫展。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江萍侧过身子想:母亲这一着棋真高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何富强拿不出钱,提出离婚就有理由了。同何富强分手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这种想法无论走到哪里都说得通。

江萍用肩膀碰了碰何富强的背脊说:“我们还是分手吧。既然我们之间的爱已经到了不能发展的地步,分手也是十分自然的。”

何富强万万没有想到,江萍拍电报让他回来是离婚的,然而,江萍毕竟是他相爱多年的妻子,他想用感情去融化她,就像当初江萍溶化过他一样。他重新将妻子搂在怀里:“江萍,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呀!”

“去去去!”江萍粗暴地将丈夫推开:“你不要用爱来束缚我的自由。爱是爱;自由是自由。你不肯花钱让我出国,说明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爱可言,这样共同生活还有什么幸福。”

“我真不明白,难道我们之间的爱情非要到外国去才能发展?你看看周围,有多少人能出国?他们不是生活得好好的吗!”

“人家怎么着不管我的事。”江萍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我不想束缚你。你有你的自由,我有我的自白,束缚对方并不是爱。承认对方有自由,祈求对方自由发展幸福生活,这难道不是真正的爱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好呀!拿三万美金来,皮尔逊可以马上保我出国。”

“什么皮尔逊。”何富强既吃惊又恼火:“你大概与皮尔迅搭上了吧!”

“搭上了又怎么样?”江萍干脆摊牌了。

“好!你把与他的关系老老实实写出来,我可与你离婚!”何富强气得浑身发抖。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下雨了,落在屋檐上,很快就化成了滴滴水珠。

第二天清晨,江萍来时。发觉何富强已经走了,床头柜上的台灯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万万没有想到,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此脆弱的,难道在我们中间没有一点值得留恋的东西吗?我把爱情视同生命。失去你,我也就失去了生命。想一想吧,我在母亲家等候你的回音。如三天后你依然固执已见,我将用生命来唤醒你的人格和良知。富强85,12,4。

何富强的本意想用“死”来规劝江萍回心转意。然而,此刻的江萍已完全失去了人的感情。她听人家说过,真正想死的人是不会将打算告诉别人的。她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三天后”几个字上,一个罪恶的念头在她头脑中涌现:“何富强想用死来威胁我。他就留下了自杀的证据,我何不顺水推舟,帮助他真的死去。”

江萍开始向罪恶的深渊一步一步走去。

1985年12月7日晚上九时,她以去外地演出为名,告别了母亲,在外面游荡到十时左右,在残月的微光下,悄悄地溜进了何富强的住所。四周一片寂静,人们都已早早入睡。当时,何富强正坐在床上看书。

“你是来看我是不是死了吧?”何富强看见江萍轻手轻脚走了进来,神情冷漠地说。今天是他纸条上写的“三天之后”的最后一天,他估计江萍会来的。

“我对不起你,富强!我越想越后悔。”江萍一头扑到丈夫的怀里:“我不该逼你。我想通了,我还是跟你去香港吧。”

何富强似信非信。尽管江萍狂热地吻着他,他还是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她:“你不是骗我吧。”

“你不信任我!”江萍边说边脱衣服:“我们毕竟相爱几年呀!”江萍钻进了何富强的被窝里:“我,永远属于你的。”

何富强不能自持了。

“看你,这几天瘦多了。都是我不好。”江萍伸手在持包里掏出一瓶“青春宝”,

“这是根据明朝永乐间太医院的廷秘方研制的,算我向你请罪!”江萍说着打开瓶盖,取出了两片,“把嘴张开。”

何富强乐不可支。他失算了,江萍给他吃的是这两天她躲在家中精心加工的剧毒品。他只期望得到妻子的爱情,而忘掉了妻子的残暴……

深夜十点,江萍看着何富强不动弹了,急速穿好衣,又悄悄地溜了出去。登上了一辆开往火车站的公共汽车。江萍在外地演出的日子里,提心吊胆地度过了一个星期。

第八天下午。当她刚走出深圳市火车站。两名便衣公安人员立即将她塞进了一辆装有警笛的车中。当晚,江萍就受到了审讯。预审员给她侧了杯水后,就摊开了“审讯笔录”边问边作记录。

“你丈夫死了,你知道吗?”

“呀!死了!江萍喃喃地说着。忽然嚎啕大哭了:“哎呀,早知他真的要自杀,我就不该去外地演出了呀!”

预审员淡淡地一笑,扬了扬从她包里搜查到的纸条说:“你保留着何富强写的这张纸条,是想告诉我们他有自杀的动机吧!”

“不,我估计他不会自杀的。”

“这就对了。所以你就想方设法谋杀了他。何富强是在你计划去外地的那天晚上十点死的。当时你在什么地方?”

“在火车站候车室。”江萍拼命抵赖。成败在此一举,不能承认,她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火车票就是我不在现场的证明。”

“你说谎!你晚上九时离家,一时四十五分开车,这恰恰证明你有作案时间。”预审员用冷竣的目光注视着江萍说:“我们掌握着证据,”说着,从一个白信封中掏出了“青春宝”塑料瓶,“这上面留有你的指纹。”

江萍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作案时慌乱中忘了拿走瓶子。但她还是想作最后的挣扎:“这补药是我买给他的,当然会有我的指纹,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再说,我为什么要毒死他?”

“你说对了!何富强确实是被毒死的。至于动机嘛,就要听你老实交代了……”

江萍瘫倒在坐椅上,雨越下越大,玻璃窗上“啪啪”作响。江萍讲完了自己可悲的人生旅程,悲哀地低下了头。她给自己描绘了人生的蓝图,以及自己的野心、自负、希望,一切一切都已崩溃了,她失声痛哭起来!每个人当然有为自己美好的前途奋斗的自由和权利,但过份的自私,终于导致了这个女人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