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情况似乎并没有邶矩想的那么好,他哪怕是直接进了浴桶,水也几乎是一滴一滴渗透的,原本打算分开洗浴的潼鸣不得不亲至浴桶,利用两把剑之间的联系增加相互之间的影响,而为了节省时间,她最后还是屈服了。
如果不是血魔道信徒可以控制自己的血液,邶矩都害怕她会因为充血而直接晕过去。
晚上,自然是一个被子,看着“邶矩”将身上的“浴衣”脱下,潼鸣猛的转头,不敢再看了。
邶矩自然也是尴尬的要命,但这件衣服已经湿了,洗澡的时候有灯,就算了,现在马上熄灯了,总不能穿着湿衣服睡觉吧......
本来邶矩以为,潼鸣这段时间的经历应该会让她的心理素质高一些的,尤其是之前的那一晚,虽然结果不太好,但还是很有魄力的,没想到还是这么紧张。
潼鸣始终也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而已。
为了让“邶矩”盖上被子,潼鸣不得不和他“挤到”一起,不然被子会自然掉落,而用什么撑起来的话又会很冷: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但不盖被子的话还是差了一些,虽然信徒风餐露宿是很正常的,但是既然有条件,就没有什么理由不享受。
单手将烛光熄灭,潼鸣平躺了下来,她将面部微微藏起,两手抓着被子角,一把剑刚好横在那里,可以正常的交流。
邶矩则放松的侧躺,双手抱着剑,他看着潼鸣这个样子,不觉的笑出声来:
“你不要这样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非礼你。”
“......难道不是吗?”
“我都没法干涉你,怎么非礼你?”邶矩的嘴角不觉又上扬了几分,“再说了,你都过门了,那还能叫非礼吗?”
“......”,潼鸣的脸又红了几分,但似乎是不想继续这个问题,她想了想,岔开了话题,“你,出去历练为什么不和我说,我会陪你去的。”
“我还需要你陪?而且那可是堕魔渊,太危险了,下次有机会一定带着你,再说了,那个时候你都巴不得我不理你,说了又有什么用。”
“我,那还不是你......”潼鸣将头又埋进去几分,“所以,你打算让我活多久......”
“父亲他们没和你说吗?”
“我在未来似乎会做一些很可怕的事情,”潼鸣小声的嘀咕道,“还是不要多活吧。”
“怎么,不想活了?”邶矩显然只听到了后半句,“那明年?”
“......好”
“我不想,自己的双手沾上鲜血,就像杀我父母的人一样。”
“噗!”邶矩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果有可能,一定要让未来的她听听这些话。
“所以,你是知道什么了?”邶矩觉得,应该是她的家人告诉了她一些有关自己父母的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
当年,因为她母亲的问题,潼鸣在产下后就已是死婴,其母迫不得已,献祭了半座城的人,重塑了她的生命本源,将她强行救活,但是自那之后,因为常年被怨气环绕,她变得异常的胆小、顺从,同时,也埋下了一丝疯狂的隐患。
六年后,德道高人的孩子难产至死,却恰好经过冶城,道人堕入魔道,以自身的全部修为,强行抵消献祭的副作用,虽然最终身死道消,但是孩子确实救活了,并且送回了德道的御地。
而潼鸣的父母,自然是被当了引子,潼鸣也因此成为孤儿,由她的叔叔婶子养育,但是那场浩劫,皇室死了不少人,她叔叔的孩子也因此陨落了几个,而说实在的,这一切的根源其实就是她,所以潼鸣自小就接受男性教育,这虽然激发了她的修炼天赋,为她的晋升做足了准备,但却让身体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根据邶矩的推断,可能难有子嗣。
而就在两个月前,她却不得不为了家族的存亡而舍弃自己的尊严。
这就是潼鸣的前半生,报应往复,最终,都是落到了她的身上。
可惜上一世,直到潼鸣离开他,他才知道这一切。
而在那之后,邶家覆灭、灭教之战胜利、邶矩远游,一直到最后邶矩陨落,两个人都再也没有见过了。
“知道什么?”潼鸣有些奇怪的看向邶矩。
“没有什么,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