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推着板车,慢悠悠在街上走着。
不知不觉又走到云起酒楼附近,就见几个穿着绫罗的公子哥,扇着折扇快步往前赶,嘴里不停催促同行人。
“快些,听说那青椒每日供货是有限的,再晚怕是新菜又被订完了。”
“棠华兄,莫急,溪年兄是云起酒楼的表少爷,咱们今儿可不是无名之辈,有溪年兄开路,缺了谁的,也断不会缺咱们的。”
“莫云贤弟莫要拿我取笑,我家和姚家血脉疏远,走动平常,让人听见,岂不失礼。”
头戴方巾,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眉目间隐有不快,他一身半新不旧的细棉长衫,夹在一众绫罗衣袍中,显得有几分寒酸。
当然,寒酸也是相对于这些身着绫罗的书生,她和容泽一身旧葛衣,衣料比起细棉,更加不如。
薛黄英收回视线,耳朵听着几人对青椒的推崇,不自觉弯起唇角。
“溪年兄还是这么谦逊,你祖母是姚家姑奶奶,你身为她孙儿,与云起酒楼,正是名正言顺的表少爷。”
叫莫云的仍旧叭叭叭大嘴巴恭维叫溪年的青年人,仿佛浑然看不见别人面上的不耐。
这么没眼力见,自说自话的人,双方错身而过的时候,薛黄英不自觉离他们远些。
不想,这莫云仿佛不看路一样,一声闷响后,还是装上了。
却不是薛黄英装上人,而是容泽。
“怎么走路的,撞着人都不道歉的吗。”
撞人的莫云气势汹汹,折扇一收一指,对着容泽趾高气扬。
容泽冷冷看他一眼,稳定身形后,就要与薛黄英离去。
“个泥腿子,知道本少年这身衣裳多少钱吗,撞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莫云不依不饶。
薛黄英眉头一皱,冷冷道:“我们小门小户的,自然没有见识过好东西,在场的众人帮忙看看,这位公子身上的衣裳价值几金!”
街面上终究平民黎庶更多,闻言都围拢过来,这个猜值三两银,那个猜值五两银,更有甚的猜值十两银………
十两银子,那可是比一头牛还贵,穿头牛在身上,围观群众看着莫云的眼神带着羡慕和惊异!
莫云下巴仰的高高,一脸的骄矜高傲之态。
“蠢货!”堵在街上被人围观品评,沈溪年一脸不耐,话出口后,拂袖而去。
眼看着沈溪年大步离去,余下几人再顾不得莫云,连忙跟上。
”算你们好运,哼。”
莫云一跺脚,追着沈溪年离去。
这事发生的突然,结束的也突兀,薛黄英还以为有一场拉扯,就见这行公子哥散了个干净。
民不与官斗,胳膊拧不过大腿,二人原本提起的十二分精神,在他们跟着那个叫溪年的青年离开后,瞬间卸了个干净。
有了这个意外,俩人都没有再逛的心思,在屠户那里割上二斤五花肉,就要离开。
“容书生,薛娘子。”
有人在后面急切吆喝。
二人回头,来人赫然便是云起酒楼的小伙计,今早就是他掌的秤,称的青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