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我?”唐君乐脸色剧变,双手捂着胸口快速倒退三步,直接把自己摔到桌子底下去,连滚带爬道,“好哇你个宋灵均,我把你当哥们姐妹,你居然觊觎我的身体,还想跟我睡睡睡觉?!”
宋灵均伸脚去踹他:“你最后两句比郑佳霏的污蔑还要难听百倍!”
“夭寿了太恐怖了,我还是给你当娘吧!”唐君乐扯了宋灵均的毛毯围在自己身上。
宋灵均再次将他踹到地面上去:“哪个当娘的会抢女儿被子?!”
“娘?什么娘?”庄娘子端着药碗从门外小心翼翼的探进脑袋来,“灵均,你叫娘了?”
“娘,唐君乐说要给我当娘来着,他要夺你位置。”
“夫人你不要听她胡说,我们开玩笑来着!”唐君乐手忙脚乱的站起来,面对庄娘子有些不好意思。
庄娘子眨着眼睛看了屋里这三个人,微微忍笑但总是满脸包容的霍小王爷,张牙舞爪正跟唐君乐抢毯子的女儿,还有看起来不靠谱但因为长了一双圆眼睛而有些少年乖巧的唐君乐,心想他们三个性格迥异,一点都不搭边,能做好朋友也还真是奇奇怪怪,她这个当娘的也看不懂了。
带着这种疑问,庄娘子端着药碗说道:“快别欺负小侯爷了,把药喝了。”
“噫.......”宋灵均顿时垮脸,商量道,“娘,我要吃清瑶刚做的甜酱糕。”
“那不行,这些日子你仗着吃药可没少吃甜的,牙药也没好好涂。”庄娘子一点宋灵均的额头,哄道,“可不能病好了反而闹牙疼,要不娘喂你喝?”
宋灵均疯狂摇头:“不要,一勺一勺喝更苦!”
霍明赫看宋灵均抗拒,蹲在到躺椅旁,说道:“一鼓作气的往下吞,苦不了多久的,我让府里给你做了蜂蜜山药糕,不甜,你先吃两块,晚点还有鲜鱼豆腐汤,那鱼入锅之前还是活蹦乱跳,鱼刺是清瑶挑的。”
“......你带来了?”
“带来了,刚都在锅里温着。”
霍明赫一摆手,在门口的阿闯忙将食盒提进来,里头果然都是他说的吃食,那鱼汤还冒着热气,味道闻着就鲜。
霍明赫将鱼汤拿出来搅凉,一边拿来帕子给宋灵均擦手,又吩咐人拿软枕来给宋灵均靠着,他那么长的腿,就那样蹲在躺椅旁边照顾着。
庄娘子收手站在一旁,看着霍明赫安静但可靠的背影。
也认识一段时间了,她明白这孩子是说的少但做的多的类型,明明也曾是寄人篱下长大的,却意外的会照顾人。
从她当娘的角度仔细想想,这孩子当灵均的朋友,几乎是接近完美的存在,无论是从哪方面,再也没比他更好的了。
但若是成为灵均的其他身边人,麻烦事可就多了,而灵均一向是最讨厌麻烦的人。
想到此处,庄娘子在心中轻轻叹气。
到了深冬,临近过年,霍明赫和唐君乐有重任在身,需得一一去巡防各州各地的军营要务,责任重大,因此无法前来与宋灵均聊天解闷,倒是将府上的厨子都送来马家听候使唤,还不忘写信来督促她穿衣保暖。
宋灵均裹在毛领披风里,拿着信无语道:“又不是之前一南一北的相隔,现在还是要写信,真是没意思。”
汤清瑶正坐在一旁看着火炉子,上面温着茶,闻言笑道:“每年过冬姑娘都猫着不愿动弹,今年有人不顾雨雪的上门说笑聊天,现在可不就是觉得无聊了。”
“可不就是。”宋灵均感叹道,“爹忙着年节下的礼,娘忙着去新宅院看顾,大哥到了最后冲刺阶段,二姐又跑去了美音姐那,三哥现在在校场里,四哥又要帮着爹忙酒馆,只剩我一个人在,今年比往年都要安静。”
“姑娘现在身体好些了,总猫着也不是个事儿。”
寒晶和碧泉正在收拾准备搬家的箱笼,一边给无聊的主子提议道:“要不要去找其他堂表姐妹们玩一玩?最近雨雪下少了,外面就是干干的冷,姑娘以往也只有这个时候愿意出去走动了。”
“病了这么些日子,骨头都松了,是该出去好好活动一下。”
说到堂表姐妹,宋灵均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说起来,我记得成君大堂姐不是说怀了孩子吗?是几个月了?我还没送礼呢。”
正往宋灵均屋里来送东西的月白听见了,说道:“姑娘之前病着不知道,那位没怀多久,胎儿就掉了。”
“怎么了这是?”
“说是在婆家过得不顺,和婆婆小姑子经常起口角龃龉,一时气急了就出了血,大夫说幸好只是小月份,不大伤身体,再调养好定还能有的。大老爷当时还打上门,闹了好一场来着。”
“成君姐也算是厉害性子了,还给婆婆小姑子闹成这样,看来这婆家很不好啊。清瑶,等会让人去徐姐姐那,送些好补品过去。”
“是。”
“四老爷家的瑜嫣姑娘亲事倒是谈得顺利,大约就是明年春日的喜事了。”
“真是给人做继室?”
“就是那家了,四夫人和瑜嫣姑娘都很满意,倒是四老爷和老太太十分不愿,说瑜嫣姑娘这样青春年少,嫁做继室成了后娘未免也太可惜,但抵不过瑜嫣姑娘一意喜欢强求,最终还是应了。”
宋灵均轻笑一声:“瑜嫣姐哪里是喜欢了,她分明就是因为我家好过她家,为此赌着一口气,想要高嫁罢了。”
堂亲姐妹中,大约是年纪相近,四叔家的瑜嫣自小就爱与马二芳攀比,小时马二芳因为窝囊心性总是输她一头,没少被阴阳怪气的针对,如今他们家过得好,马二芳也比她好,场面不像小时候那般,她心中一直不顺嫉恨,总是怕马二芳嫁到什么好人家去,因此在挑选丈夫上也不走心,只求权势富贵。
月白说上瘾了,坐在宋灵均脚下道:“其实二姑奶奶家也出了一桩事,听说家里那妾室请人探脉,说怀的是男胎呢。”
二姑父多年来都因为无子,与二姑一直感情不合,两个女儿都嫁了,原以为他早就认清现实歇了心思,没想到却在外头偷偷养了一房外室,在马大余三兄弟的压制下勉强消停,没想到外室有了身孕,不得已迎进家门,现在说是男胎,二姑的日子想来是更加不好过了。
宋灵均虽然想听八卦解闷,但这些听着怪累的,她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摇摇头让月白回去,继续躲懒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