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起来,净化到底有没有效果?”白宇仔细打量着张启天,疑惑道,“我看那些话本里写,角色在被净化时都很痛苦啊。”
“合着我不痛苦你不满意呗。”张启天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接着咳了两声,转而说道,“我感觉我的身体没什么变化,之前在法阵里被标记时也是一样。”
“那这算什么,难道这个法阵一开始就不是给你用的?”白宇十分不解。
“如果是这样就最好了,能少掉很多事情。”张启天靠在椅背上,随口回了一句,就自顾自地撇开脑袋,似是在想些什么。
而薇薇安在为张启天完成净化之后,就安静地回到白宇身边的位置,端庄坐好。
见张启天一副沉思的模样,双眸盯着地板,眼神淡漠,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沉重,白宇也很识相地没有找他讲话,而是与一旁的薇薇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在脑海中将方才回想起的记忆又重新过了一遍,张启天将视线暗暗投向白宇,等到他与薇薇安的对话再次陷入沉默,而后者抿着嘴唇,似是在搜寻什么新的话题时,张启天挠了挠头,问道:“白宇,你知道什么所有人都穿黑袍的组织吗?”
“都穿黑袍?”白宇看了过来,他重复了一遍张启天所给出的特征,接着思考几秒,说道:“最近的组织哪有穿黑袍的,那不是一股浓浓的反派气息吗……”
就在白宇发恼地思索时,会客室的门被打开,白昼领头走了进来,身后是阿莫邦斯和叶璃,这位大皇子的笑容依旧温和,说道:“但如果是几年前,那么重生条例还是以黑色的长袍作为组织的制服的。”
“重生条例?”张启天反问道,“你是说罗阎可能属于的那个组织?”
“不是可能,就是。”白昼温声笑道,他从叶璃手中接过一张白纸,接着在众人面前铺展开来,说道:“借助星使体系的催眠与入梦的能力,我们从罗阎身上得到了以下几个信息:
“一、罗阎隶属于重生条例,修为是死灵体系四阶,而你,张启天,对他,或者说对重生条例的谋划十分重要;
“二、在晚会上,罗阎所做的事情并不只有抓走你,还有别的准备,包括我和大主教碰到的那个冒牌的我,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三、在兴康城内,他们还在准备别的事情。”
说着,白昼指了指他展开在桌上的画面,那是一张用铅笔画出来的精致素描,几乎完美的复刻了一个情景:两个男子面对面坐着,一人神情恐惧,眼神中却流露出难以遮掩的狂热,直勾勾地盯着另外一人,另外的那人面容深沉,双眸中似是冒着什么光芒——在素描的外圈,有一行字迹娟秀的小字解释:“眼里冒着紫光”。
“大家注意一下这幅画上的两个人,如果在城内发现了他们,就立刻告诉我或者大主教。”
“我有个问题。”白宇举起右手,像一个学生一样问道:“难道问不出更多了吗?”
“是的。”白昼点头,做出肯定的答复,“在尝试进一步询问相关情况时,罗阎的状态显露出了明显的变化,随后,他从被催眠的状态中清醒过来,那之后拒绝回答我们的问题。”
说完,白昼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并且再次催眠也是相同的效果。”
坐在长桌边缘的张启天有些看不清桌上的素描,他伸出手指,将那张素描弄到自己面前,仔细地看了看。
在看清那个面容深沉的男子的相貌之后,张启天的瞳孔猛然收缩,他指着这个男子的脸,说道:“这个人,我不是昨天才把他抓回来吗?”
听到张启天的话,众人皆是一愣,他们一齐看向张启天,接着一齐将视线投回那张素描上,仔细看了几眼之后,白宇也恍然大悟:“嗷!我想起来了!那个被你用麻绳捆起来的家伙!”
“这么说起来,确实有教士跟我说过相关情况。”阿莫邦斯附和道。
得了吧你,你能想起来就有鬼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办晚会,谁信你会注意这个家伙……白昼一边在心里说着,一边回忆起这个人相关的内容:“人我没见过,但如果启天说的是真的,那我记得他是因为什么罪名被抓的:杀人,准确地说,在一家三口仍旧存活时将他们的皮肤一点点地割下,然后让他们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死去——因为这个做法太过于,呃,难以形容,所以我印象很深。”
“他现在还在教会的地牢里?”白宇问道。
“当然,这两天我们还没来得及处死任何一个犯人。”阿莫邦斯有些庆幸地说着,“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随后,阿莫邦斯找来一位教士,对他简单吩咐几句后,向白昼等人说道:“我们走吧。”
几人快步走到审讯室后,没等多久,先前那位教士就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惊恐地说道:“报告大主教,那位名叫潘德的犯人死了!”
“什么!?”众人一齐惊呼,在教士的带领下,迅速来到关押潘德的牢房门口。
“你先走,有事我来找你。”阿莫邦斯从教士手中接过提灯,说道。
目视教士小跑着离开后,阿莫邦斯打开牢房的门,几人依次走入,只见那昏暗腥臭的牢房的墙角里,正扭曲地瘫坐着一个男子——他的表情诡异,鲜血自七窍中淋漓流出,现在已经干了大半,在提灯暖黄色的光下,散发着厚实的黑色,他的全身找不出什么受伤的痕迹,但有几个部位已经失去了皮肤的保护,隐约露出身体的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