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将士气血上涌,握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不是恐惧而是兴奋,眼神在一种西夏逃兵身上一一扫过,计算着一会儿杀几个够本。
自己一身的功夫一多半都在马上,要是现在有一匹好马,换个宽阔点地形,这十几个西夏逃兵,连打带遛,说不定还真不是自己对手。
可惜如果凭借这种游斗办法,这群西夏逃兵追不上自己,对村子里的人可不会留情,就算最后靠这种放风筝一样的办法杀光这群西夏逃兵,村人也要死个七七八八。
把马借给了村里唯一会骑马的狗娃子,让他去临镇请救兵,只恨自己错误估计了他们进村的速度,原以为至少可以撑到救兵来临,没想到他们这群散兵到了这么深入的位置,体力还这么充沛,一路还可以跑步,想来这里应该不是第一个受害村落了。
想到此处,握刀的手又紧了紧,开口喝道:“赶紧过来受死,再拖一会儿,你们的人头不够我手下弟兄分了。”
此话一出,好不容易重振士气,准备打顺风局的西夏逃兵们,又有几个心理打了退堂鼓,脚步慢了下来,这一慢,周围的其他同伴也就跟着慢了下来。
“蠢货!”领头的西夏兵丁大骂一声,接着吼道:“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你们不杀了他,还想逃走?赶紧跟我一起上,先杀了他,再转移也来得及。”
也不等身边的手下多思考,直接自己第一个冲了上去。
其余的西夏兵丁见状,胆气稍微恢复,一群人有先有后的一起冲了过去。
年轻将士看到这一幕,知道没能吓退敌人,也不用再思考其他事宜了,全部精力集中到了面前的一刀。
领头的西夏兵丁动作大开大合,也没有试探,直直的一刀自上而下,劈了下来,往日里力气小的,心生胆怯动作慢了的,这一刀下去就是人头开花的结果。
可惜年轻将士虽然年岁不大,也算是身经百战,单刀一抬,歪了个小小的角度,没有硬接,连消带打,卸力引偏这这一记开山刀。
马上就想趁着这个空隙,横斩一刀,给这群畜生来个开膛破肚。后面的其他西夏兵丁也冲了上来,四五柄刀光一齐斩来,逼得年轻将士只能后退,错过这反杀的机会。
这一退,让围攻的西夏逃兵们兇性大增,个个争先出刀,想要拔个头筹。
年轻将士叫苦不迭,自己武艺明明高于对手,但是对面群起而攻之,难以还击。只是六七个回合,人已经退了十几步。
眼看年轻将士退无可退,一脚提到了背后草柴堆,空门大现,独眼的西夏兵丁狞笑着就要一刀捅穿年轻将士,就在刀离身体还有一寸距离之时,一只白皙的手掌从独眼士兵心口处透体而出,鲜血洒了年轻将士一脸。
“啊.....”一声惊叫还没出口,一名靠后的西夏兵丁只觉吼间一热,再也发不出声音,丢下手中朴刀,双手紧紧捂着喉咙,跪在地下不再动弹。
“辛哥,我请到救兵了。”一个半大小子被人夹在腋下,梗着脖子用嘶哑的嗓音喊着。“我不是懦夫。”
辛姓将士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一抬头,只见一红一蓝两名女子正在西夏兵丁身边肆虐,只是自己一口气的功夫,刚才把自己逼到十死无生的十几名西夏兵丁已经只剩一个领头的跪在地上。
不知道对方身份,没敢收刀,迈步走到蓝衣女子身边,发现她已经在审问那仅剩的西夏小头领。
“附近还有西夏士兵吗?”
“.......”这西夏小头领,虽然人跪在地上,眼神中却没有多少屈服之意,目光扫过自己被杀的战友,已经没有了什么活下去的意志。
红衣女子从衣服比较干净的西夏兵丁身上扯下一件外套,裹在了衣服被撕的破烂不堪,此刻缩成一团,颤抖不已的被调戏女子身上。
蹦蹦跳跳地到了西夏小头领面前,冲他甜甜一笑,一挥手,一只耳朵飞了出去,轻声道:“也许你现在不想活了,但是我建议还是先回答我师姐的问题之后再死,不然你一会儿你求我杀你的时候,我也不好答应你。”
“没有了.....我们跟其他部队早就走散了,你别再折磨我了,动手吧。”西夏小头领感受着耳边的疼痛,不敢再尝试这疯疯癫癫的女子还有什么骇人手段,只求速死。
得到满意答案的虞小梅冲着夏侯兰一点头,夏侯兰也不啰嗦,一掌拍在西夏小头领头上,断了他的生机。
“感谢各位援手,不知各位怎么称呼?”辛姓小将看着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审讯,这才缓过神来,开口询问。
“.......”两名女子都没有回答,正当尴尬的气氛即将蔓延开来之时,远处刚才夹着狗娃子的男子靠了过来,出声道:“我们是崆峒派弟子,在下景辉,蓝衣服的是夏侯兰,红衣服的是我师妹虞小梅。”
“辛哥!”被放下的狗娃子一下冲进了辛姓小将怀中,不住用鼻涕眼泪在他身上狂蹭。
“在下辛弃疾,多谢三位侠士出手相救,应该还有不少村民还没遇害,我们先看看还有没有可以救治的,之后再详谈如何?”
“如此甚好。”景辉看了一眼狼藉的村落,也是同样的打算。
五人开始打扫村子,前前后后找了半个多时辰,清点结果让人意外,这一村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遇见山匪的次数太多,大多数家里都有隐秘的地道,除了个别忙着藏粮食财物没来得及逃掉的五六个村民,大多居然都幸免于难。
一名胡子都发白的老者,自称是村子的村长,把五人迎到自己茅草屋中,颤颤巍巍说道:“多谢各位壮士,要不是几位行侠仗义,我刘家村今天怕是就要亡了,村里没什么好东西,我只能用这井水敬各位一杯。”
“老丈,刚才我发现你们几乎家家都有暗藏地道,莫非村子还有什么隐情?”辛弃疾憋不住事,直接就把心中疑虑问了出来。
老头一愣,苦笑道:“能有什么隐情,这是当年在金国时留下的习惯,当年一年抓四次壮丁,村子人都要被抓干了,没有办法,才逼出了这挖洞的习惯。
这好不容易来了大宋,可我听说这边也准备打仗,万一这边也要抓壮丁,我们不是白逃了吗,就又把这洞挖了起来,没想到真救了命。”
闻言屋内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沉,这简单话语之中,皆是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