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儿给自己口水呛死,结结巴巴问道:“怎么你也脱啊?”
凌不渡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游走在衬衣纽扣之间,像弹奏着海妖的音符,牢牢吸引着狗子的目光。
挪不开,根本挪不开。
像是中了魅惑魔法,吴星辰听见凌不渡轻笑骂道:“蠢不蠢啊你,一会儿都是水,我不脱,衣服不全打湿了?真丝的,很贵的,臭小子一点儿都不会过日子。”
对牛弹琴了,这时凌不渡说什么,听在狗子耳朵里,都是一团乱码。
注意力全供给眼睛了,而眼睛吃得太好,他的意志力正飞速垮塌,那战线推进的怎么形容呢,六军不发无奈何,再看鼻下两管血。
把凌不渡都要笑死了,哈哈哈还以为你小子多厉害,哥哥刚脱了件上衣你就跪了?
可怜狗子两只胳膊都废着,想擦鼻血都不可得,只能呆呆站在原地任凭它流,看着真是又可怜又无助,眼睛里都没有光了。
凌不渡肩膀抖着去拿纸巾,将纸巾展开盖他脸上,然后无声大笑。
吴星辰两只耳朵都红的要炸开,还在徒劳地解释着:“这几天吃的有点儿燥……而且一入秋,北边儿的天气太干了,基地好多南方兵都抱怨呢……”
“是是是,待会儿洗完澡,我给你煲一盅银耳秋梨莲子羹啊,去去火……噗!可怜见儿的,伤成这样了,本来就亏了身子,还流这么多鼻血……”
吴星辰已经自闭了,挺好的剧本,叫两管鼻血搅和成了这德行,其状况之惨烈,好比雄孔雀正开屏,结果却被人指出来后边露屁股了。
果然,纸上谈兵,一到实际运用,总会出些预料不到的娄子。
吴星辰受此一击,开始抛掉之前的志得意满,变得警醒起来。
猎物狡猾,务必慎重!
——然而事实证明,当战力不足时,越慎重,越一溃千里。
想想看,他连凌不渡脱个衬衫的场面都hold不住,何况更深一级的了。
师兄弟俩终于是赤诚相见,在浴室里洗了一个无比艰难的鸳鸯浴。
吴星辰完全没有了他预想中的孔雀开屏的潇洒样,浑身红的如同刚出锅的大虾,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团,任凭凌不渡帮他擦洗,半闭着眼睛躲躲闪闪,实在不敢多看啊,鼻血都飚三回了,北方初秋的天气硬是背了好几口大黑锅,他也不敢想凌不渡到底信没信。
好不容易从浴室生还,晚上躺在床上,吴星辰痛定思痛,寻思着既然引诱不成,不如改换战略,走懵懂少年路线?
有句话不是说,“最厉害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吗?
那干脆利用年纪小的优势,将火热的心直白的表现出来,“哎呀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哥哥就流鼻血,然后小小辰就不听话呢?心慌意乱,神思不属,每天一睁眼就想见到哥哥,等见到了,又别别扭扭,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呢……”
这一招算是直球示爱了,只不过不贸然去表白,免得时机不成熟把人吓跑了。
反正主动权在凌不渡手里,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自己发现的,可怜的弟弟都不知道自己陷入了爱情,辗转反侧无比折磨,而你作为年长者,作为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神,手里拿着掌控他生死的大剪刀。
那么,你是选择咔嚓一刀,剪断他手脚上的桎梏,两人激情相拥呢,还是咔嚓一刀,剪断他不应该的情愫,看他一个人形单影只痛不欲生呢?
凌不渡应该会选前者吧?
吴星辰皱着眉头思忖着,最后狠狠一咬牙,他必须选前者,不然自己马上掀桌子,plana撕掉,开战planb!
于是第二天,凌不渡就发现,狗子居然改走苦情路线了。
天天就跟被水淋湿的小狗似的,眨着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幽幽注视着他,里边的情绪欲语还休,让人看得不禁直发毛。
凌不渡真想提醒一下这臭小子,就他这俊帅的五官,高大的体型,一旦不演了瞬间凌厉冷酷的气势,装懵懂可怜的小奶狗?你是不是走错赛道了啊!
关键他还是人来疯,越有人,他演得越起劲。
以至于尧哥都看出不对来了,将凌嘟嘟拉到一边,悄悄问他:“哎,星辰弟弟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他看你的表情有些幽怨呢?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你这家伙可别把人家挺好的孩子给拐带歪了啊!”
这话说的,凌不渡觉得可太不中听了。
“你先等会儿,什么叫挺好的孩子给我拐带歪了?!哪怕他真歪了,这罪名也推不到我头上来吧?”
尧哥幽幽地看他一眼:“呵呵,你还好意思喊冤?有本事数数看,自从咱们勇闯娱乐圈,已经有多少男男女女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明里暗里地找你求爱了?有时候我想脱了你的裤子看看,看屁股后边是不是长着几条狐狸尾巴呢,太作孽了啊!”
凌不渡张大嘴巴,百口莫辩。
这时,反倒被他们议论的苦主吴星辰,突然驾驶着轮椅过来解围了。
他跟着老神仙师父练功以后,听力远超常人,虽然离得远,“我想脱了你的裤子看看”这种虎狼之词依然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瞳孔巨震,没想到这姓王的居然隐藏的这么深,假借兄弟之名,潜伏在凌嘟嘟身边,逮住机会就占便宜,居心何等叵测!
“你们在说什么呢?”
看,怎么样,我怀疑的没错吧?
尧哥给了凌嘟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可把草木皆兵的吴星辰给气坏了,够嚣张的啊,当着我的面,还想调戏凌不渡?
“哥,我饿了,能不能帮我找点儿吃的来啊?”
又是狗狗眼。
凌不渡表面嫌弃,其实内心深处十分受用,努力装相的狗子怪可爱的嘛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