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道:“父亲说,如今之计,就是要让百姓安心耕种,生儿育女,让百姓安心。三十年之后,再谈战事,也不迟。”
胡亥没吭声。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而是在中原经历了文景之乱和汉武之后,终于有了对外开疆扩土的实力,这可是三、四代人的努力!
而如今,短短数年,便完成了三、四代人的成果,实在有些异想天开。
李由接着说道:“可是我父亲说,皇上做事,必有他的用意,我们这些愚昧无知的人,恐怕是听不懂。”
胡亥微笑着说道:“老臣所言极是。”
李由一怔,看了看冯劫,又看了看他。
厅上没有别人,只有李由和冯劫两个亲信。
胡亥在大殿内走来走去,缓缓说道:“最好能和鲜卑人和乌桓结盟,让他们臣服。但,这等国家,却非人力所能做到,只能听天由命了。”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此次讨伐匈奴,我要从各大王手里夺回一些权柄,以免留下后患。”
关键就在这里!
李由和冯劫都屏住呼吸,静静听着。
胡亥双眸低垂,神色淡然。
这场棋局,他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很多次。
这一刻,他将自己的棋路一一说了一遍,讲解的清清楚楚。
“当年项羽入侵,刘邦造反,占据了咸阳,将御花园、湖泊和平原都开放了。那些入宫的东西,现在都在黔大人的手里,我总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要回去吧?”胡亥坐下,抿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
冯劫趁此机会,问了一句:“你是想以攻打匈奴为借口,以征收粮食为借口,将山川湖泊都收为己有?”
胡亥向嫪毐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冯劫担心的说道:“这会引起很多人的议论。”
一旦被人说成“与民争利”,那就不太好了。
胡亥闻言,嗤笑一声,说道:“将这些物资分发出去,真的对百姓有好处吗?我可不这么认为。这才刚开始,再过两年,我向你承诺,只要住在这里的人,不管是山川湖泊,还是湖泊,都是大富大贵,与一般的黔家没有任何关系。”
冯劫低下了头,他必须要佩服皇上的高瞻远瞩。
胡亥复站了起来,来回走着:“此为一,此为二。现在的诸侯国,所有的官员,都是类似于一个小型的国家。而在其他国家,赋税也是有自己的制度的,征收完了,也就上交了一小部分。只是一点点,我还不满足。而且每个国家都有开采矿产的权利。我知淮南王有大量的铜,足以支撑他的生活,所以才会不收十五什一的赋税,黔京城对他赞不绝口,周围的难民也纷纷前来投靠。但仔细一想,这铜原是天赐之物,淮南王独享,只为博取名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力量越来越强,他的野心也会越来越大。”
冯劫与李由也知道这一点,但很快,他们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胡亥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别说现在的王朝,就算是在两千年前,赋税和赋税也会互相争斗。
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些王公贵族们,就会心甘情愿地将自己想要的东西交出来,这场战争,必然会爆发。
否则,本来是二八,现在却变成了二八,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的实力最强?
胡亥定了定神,说道:“若是能一举歼灭匈奴,那就再好不过了。就算做不到,也可利用这件事情,将各大诸侯国的势力集中起来,让朝廷垄断盐业,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这是一件“好事”,可以强化中央权力。
冯劫和李由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