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预想中的震撼并没有出现,反而像是一只被拔掉了羽毛的小鸟。
胡亥回头看了自己这个废物唯一的儿子一眼,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五个帝王,三个朝代,一个朝代,一个朝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明白么?朕要开创天下,开创千秋伟业,你这样的蠢货,又怎么会懂我的想法?”
太子顾荣是何等人物,何曾受过如此严厉的训斥,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恨不得立刻离开,可他也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听从命令。
空旷的皇宫内,只剩下了陛下对太子的喝斥,以及外面微凉的风。
太子温迁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胡亥见太子暖跪在自己面前,却丝毫不以为意,语气严厉,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刺痛他的心脏。
“你身居高位,满脑袋都是龌龊的事情!身为人子,在我父亲的寿宴上,却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身为大臣,在国难当头的时候,不想着效忠;身为哥哥,儿子死了,没有人可以依靠,你却将他们推到火坑里,这就是你所信奉的儒家教义?”
太子正蹲在地上,浑身颤抖,“我错了。”
如果他执意要和勿乞理论,胡亥或许会觉得勿乞愚蠢,但也会对勿乞的倔强感到钦佩。
但他如此迅速的承认错误,反而使胡亥更加看不起他。
胡亥冷哼了一声:“你做了什么?”
太子正不知道皇上这句话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让自己解释清楚,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
胡亥看着勿乞迷茫而尴尬的表情,不由得哑然失笑。
胡亥将勿乞单独召来,就是要让勿乞收敛一些,却不是让勿乞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即攻又攻,又攻又拔。
胡亥收敛住自己的心情,正色道:“你啊,你还小,我在你这个年纪,还不知道什么是对是错,怎么可能懂规矩?我想,你应该也是如此。”
太子正被皇上的突然转变吓了一跳,他担心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所以一直跪在那里,没有回答。
胡亥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搭,说道:“起身吧,你虽然和我差不多高,但你还只是个孩子。”
他的语气很温柔。
太子费迁的心里,涌起了一种陌生而兴奋的感觉。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
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不记得了,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他还只是一个小男孩的时候,他就渴望着得到一份来自于父母的爱。
然而,已经晚了。
迟到如陌路。
陛下在他肩膀上的动作很轻,却给他带来了一种奇异的快感。
说不出这是好事,也不知道是好事,可就是要逃避。
气氛突然发生了变化。
胡亥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一旦他收起严厉的表情,换上温柔体贴的态度,即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表现得温柔体贴,也会影响到他自己。
胡亥熟看了许久,也没有说话。
他似乎从未将面前这个年轻人,当做亲生儿子看待。
如今的国家风雨飘摇,他与父亲分隔两地,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两人也只是在做作业的时候见过一面,然后在朝堂上商议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