瑁哥儿这会的心情,仿如看见了花园里的芙蓉花,突然变成了吃人的花。
“姨娘,什么时候动的手脚?是,是怎么动的?”
不是,他可是记得清楚,嫡母向来不待见他和姨娘。
两边院子里的人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偶然姨娘带着他过去给嫡母请安,也是待上不足盏茶的工夫。
而且嫡母院子里的下人,几乎都是她的陪房,平时吃喝也有院子里的小厨房。
他想不出姨娘是怎么能下手的?
“当初你外公和舅舅他们,在府里可是人面广得很……”
秀姨娘这句话说得还有几分得意,见瑁哥儿还是一脸疑惑,便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知道那么细也没甚用处……”
瑁哥儿却是越发的紧张了。
“姨娘说,太太那边已经知道了?”
如果光是争宠争东西啥的,也就是一般的内宅争斗,要是都涉及了性命了,那可就把嫡母得罪死了,难保嫡母不会想下手还击。
再说苏老太太现在是仙人弟子,连凶残的匪徒都能制服,他一个小家伙,还能逃得掉吗?
越想越害怕,瑁哥儿已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姨娘这是做的什么事!做又做不好,这不是,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你说你都下手了,还不狠一点,如今瑚哥儿不但好了,还风光得意,还有苏老太太这个大靠山,这不是坑儿子呢么?
秀姨娘这些日子疑心生暗鬼,就是夜里看到窗户上的树影,都要疑心是苏老太太施的法术来取她狗命了。
这会儿听到儿子的扎心之言,不由得也哭了起来。
“天地良心,我这是为了谁?”
“姨娘拼着走露风声也要告诉你这件事,难道是为了让亲儿子埋怨的么?”
“还不是担心你在外头也遇上什么……啊!这,这是什么?”
秀姨娘指着瑁哥儿肩膀惊声大叫,“这是什么?瑁哥儿什么时候受的伤?”
原来瑁哥儿身上那宝蓝色夏衫的肩头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五道血痕,就像是被无形的血手给抓了一把似的。
瑁哥儿低头一看,顿时头皮发炸,慌忙把自己的外衫给扯了下来。又去扯中衣。
幸好,他的肩膀倒是没有破皮受伤,看上去,就是外衫上沾了些血迹而已。
瑁哥儿扑到秀姨娘的怀里,哭丧着脸,“姨娘,我,我害怕!”
秀姨娘的脸色也跟土差不多了。
“瑁哥儿想是在哪里碰上的,许是学里哪个哥儿淘气,把印泥给抹你身上了。”
瑁哥儿小脸发白,“可是我回院里换了衣裳过来的。”
如今天气热,男童身上火力大,汗出的多,所以他换衣裳就勤快。
秀姨娘,“……”
秀姨娘最后还是打起精神来安慰了瑁哥儿一番,教他在学里好生念书,讨好堂兄弟们,万一将来三太太整治他们母子,也好有个援手。
瑁哥儿的嘴撅起,时不时地翻几个白眼。
都是贺家的儿郎,他还得去讨好那几个去!
好不容易送走了瑁哥儿,秀姨娘感觉自己的症状不但没好,反而更重了。
但想着不能那林氏还没来整治,她就先自己倒了,便让丫头去弄了碗粥来。
粥就是普通的白粥,如今没有三爷贴补,她自己也舍不得掏私房银子,自然就只能吃最普通的白粥了,而且过了饭时,想要弄到这个,也都得自己往大厨房去使钱呢。
秀姨娘晚饭就没吃,那会儿她实在没胃口。
这会儿见了亲儿子一番,醒觉若是自己有个好歹,瑁哥儿怕是将来日子难过,都不一定能长大成人。
虽然现下还是没胃口,但秀姨娘还是将勺中白粥送入口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嘴里苦,这白粥,吃起来格外的艰难。
秀姨娘吃了两口就实在咽不下去了,便将粥碗放到了小桌几上。
眼看着丫环端着剩下的粥出去了。
秀姨娘闭上眼睛往床上一倒……不行,她得振作!
忽然腹部一阵剧痛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