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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牢山。

天还没破晓，漆黑的森林里，隐约透露出一些轮廓，大部分动物，都会在黑夜憇息，就剩一小部分夜行动物，会时不时地传出声响，时而近，时而远。

突然，森林里传出声响，栖息枝头的鸟群顿时惊飞。那声响，一直往着山下的凉水村去。

凉水村。

村里的人习惯日出而作。

此时，蒙蒙亮的天，还没有人起床，整条村子，除了虫鸣，时不时的狗吠，一般都不会再有什么声响。

许老五揉了揉睡眼，准备去院子里撒泡夜尿，走过猪圈时，依稀看到猪圈里站立着一个黑影。

等他再靠近一步时，黑影突然伸出枯瘦发黄的爪子，一把就把他拉进了猪圈，猪圈里的大母猪，此时缩在角落里，仿佛猪圈里什么都没有一样，而被拉进猪圈的许老五，还没来得及去旱厕，那泡夜尿就留在了猪圈。

很快鸡叫破晓，许老五的老婆秀英就起身了，看了看一旁空着的床，嘴里骂了一句。

“这死鬼，那么早，死哪去了？”秀英没多想，起床洗漱后，便烧火准备喂猪，当她提着潲水桶走到猪圈时，却看到老五大背朝天，头朝里趴在猪圈的地上，养的大母猪还一直在拱他。

“你这死鬼，有床不睡，睡猪圈！”秀英把猪圈门拉开，走了进去，把潲水桶往脚边一放，想去把许老五拉起来。

“天天喝，天天喝，喝醉就知道找母猪是吧？”秀英把许老五拉了起来，这一拉，把秀英吓个半死，许老五的头不见了。

一声尖叫刺破了凉水村的平静。

警察来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警车来到村口就停了，车上下来两个警察，老潘和老龚，因为凉水村是属于他们两个的辖区，所以无论出什么事，都是他们两个来。

来之前，只是接到了村长的电话，说许老五死猪圈里了，至于其他，只有等他们两个去到现场才知道了。

一下车，村长就迎了上来，跟着的，还有一个叫田库的村民，几人客套了一下，老龚就问起情况，村长一脸苦胆色说，大早上的，刚起床，就听到老五的老婆秀英大叫着跑到村里，说老五被猪吃了，大家伙都还没出门，就上去问什么事，秀英见到人只是说了声，猪圈，就晕了过去。

这时大家都不知道什么事，有人说了声老五吃猪了，接着有人接话说，还没过年吃啥猪啊？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看着晕倒的秀英，有人回家拿水，有人在掐她人中，村长让人都散开点，这又叫了几个人去看看许老五干嘛了！

这边秀英还没醒，那边许老五家又叫了起来，进去的几个人，一边跑一边叫“许老五被猪吃了”

“许老五被猪吃了？”老潘讶异地望向村长。

“是啊，头都没了！”村长说到这里，声音都颤抖了！

几人谈话间就走到了许老五家门口，几个大娘在屋里守着秀英，院子里，放了张桌子，桌子上盖了张白布，盖着的白布，很明显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轮廓，但是看不到头颅的突起。

两个警察一看，这不是破坏了现场嘛？

“谁把尸体搬出来的！”老龚问道。

老潘走了过去，拉起了白布，观察起尸体。

村长应声道，是村里的长辈，不忍心看到老五的尸首在猪圈里，就叫人抬了出来。

“我都说了，不要动，这回你们信了吧！切！”

说话的是族长的儿子，许官生，平日在村里游手好闲，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时不时就去镇里疯，对附近的村民也是欺欺霸霸，经常三三两两地聚一起，偶尔去小卖部拿点东西，一副小村霸的作派。

还有几个人在搭腔，一人一口地又说了起来，有人说许老五肯定是喝多了，摔倒在猪圈，然后猪把他吃了，有人说许老五喝多了，想去找母猪开心一下，母猪反抗，把他杀了。

在话越说越离谱之前，村长把人都驱散了，手上有活的，也凑不上热闹，很快就出去工作了，一下子就剩几个大妈，和当时的目击者，老龚把几个人留了下来。

老潘先是看了看尸体，随后又去了猪圈，这猪圈不是很大，那大母猪已经被关进了笼子，猪圈里只有一地的血，和猪食。老潘来到猪笼前，他看到了母猪嘴里血污和猪嘴边的碎肉，在他的印象中，猪吃人的事件，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是一个成年男人，在自己家被自己养的猪，吃掉了头颅，这事就太罕见了，要么是被人杀了，抛尸猪圈，想借此来毁尸灭迹，要么是他不小心摔晕在猪圈，被猪吃了！

但这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有什么头绪吗？”老龚也走了过来！

“难说，尸体被猪啃成那样了，现在没办法排除是意外还是他杀！”

“许老五昨晚喝多了！就是和刚才那个说话挺吊的年轻人，许官生，他们喝的。”

“一直喝到两三点才回来，真有可能是意外啊！”

“的确，毕竟猪是真的什么都吃！”

两人同时看向笼子里的猪。

乱七八糟的猪圈，一时间也很难找出什么线索。刚才有人一直在说许老五前一个晚上去喝酒了，老潘便找来村长，询问下得知，当时许老五众人，是在许昌家里喝的酒，当时火木也在场。

火木，一个个子不高，身材削瘦的男子，是外来人口，平时跟着许官生混的，老潘让他说一下当晚的情况，老龚在一旁记录。

昨晚，许官生心情不好，让火木从镇里带了几斤狗肉，一起去许昌家喝酒，平时也经常这样喝酒，一直都没什么事，昨晚许老五走最后，他和许昌聊比较好，至于许老五是什么时候回家的，火木就不知道了！

“村长，把许昌还有许官生和喝酒那几个都叫到村委会吧！我们要记一下证词！”

老龚把本子一合，带着火木就往村委会走。老潘见这尸首一直放在院子，不合适，就叫人把尸首也抬到村委会去。

村委会是近几年重建的，加建之后，多了几个空置的房间，有两间放了几张床铺，用来应急，毕竟这凉水村离镇子也有近十公里路，途径山路，防有时不便，就安排了几间房。

这几间房都在一层，二层是办公室，其中的一个空房间，就用来安放尸体了，这时许老五的老婆秀英，已经醒了过来，哭啼着就走了进去，随行的应该是许老五的近亲，搀扶着秀英也一同走了进去！

几个人进去之后，哭声不断！

村长也是红着眼，叹着说:“这事谁能想得到啊？”带着泣声，村长也进去了，想安慰一下秀英，却没忍住自己也哭了起来！

老潘又要了两间办公室，老龚在里面收拾了一下，没一会儿火木带着许昌还有两个人也过来了。

“那个许官生怎么没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