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奶奶伸手捋捋陈莉有些松散的丸子头，目光变得柔和，“你心地纯真，实属难得。只不过开口闭口都是挣钱，难免落了俗套。你知道奶奶眼中，金钱的本质是什么吗？”

陈莉不解。

奶奶自顾自的解释：“奶奶的眼中，金钱的本质是数字。现在的人一出生就在学习数字，012345……加减乘除，一步步被数字套牢，从而被数字奴役掌控一辈子。一张纸原本是没有价值的，可数字却赋予它生命，因此数字从臆想的世界里具现于现实中。”

“数字成了金钱，能玩弄所有被其奴役的生命。一串虚无的数字能轻易挑动人生欲望，欲望驱使下：被奴役的人类为其背井离乡、低头哈腰、抛妻弃子、掠夺战争……一辈子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顿了顿话声，奶奶一声长叹：“我讨厌数字，我儿子也讨厌数字，也许是血脉遗传，我孙儿叶小北更是天生厌恶数字。”

陈莉愕然。

回想起叶小北的奇葩成绩，终于知道源头出自哪里，她有些苦涩道：“奶奶，其实我也讨厌数字。我的老爸三句话不离钱，为了钱东奔西走，完全不顾家庭；有了钱呼朋唤友，夜不归宿。”

“我常常幻想家里没钱就好，爸爸不会出轨，妈妈不会跟他离婚。可……”陈莉声音哽咽，“我从小被金钱包围着长大，没了钱，我真不知道怎么生活。”

奶奶笑了笑，扭头问叶小北：“你用过钱吗？”

叶小北摇头，伸手抹了把陈莉眼泪：“我跟奶奶从不接触金钱。”

“那你为何有钱读书？”

叶小北一愣，看了看奶奶，“我不知道，因为爸爸妈妈跟奶奶安排好了一切。”

陈莉泪眼婆娑的望着奶奶。

奶奶微笑：“很简单，不被金钱奴役，但你可以奴役金钱，能所不能。”

“奴役金钱？怎么可能！”

陈莉惊讶万分。

奶奶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小莉，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生活方式？”

“换一种生活方式？怎么换？”

“方外生活。”奶奶目光变得深邃，“一辈子不碰触金钱，不融入红尘俗世，不被欲望所驱使，专注自身，长生逍遥。”

陈莉脑子有些眩晕。

“奶奶，你的意思是隐居山林？”

奶奶摇头：“不是。真正的方外，并不是让你隐居，而是看破红尘烦恼，参天地之玄妙，挖掘自身潜力，从而长生逍遥。”

陈莉呼吸一滞：“这不是僧、道生活吗？”

奶奶摇头：“不是。僧、道虽说是看破红尘，却出不了红尘，算不得真正方外。方外有方外的文化，并且这种文化根深蒂固，在人类文明还未形成之前就已拥有完整体系。真正的方外人类，能九百岁，能力举万斤，拥有不可思议之伟力。”

陈莉失声：“难道是——神仙。”

奶奶微笑，“是，也不是。“神”在方外是一种文明，而“仙”在方外是一种境界。当一人拥有扛山之力时，也可以被称之为“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