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树讲了我的故事之后,有人敲木板门,敲的怦怦响。“来了!”会有什么人想要窜过这副冰冷的大门呢,不只冷还暗、暗的全凭熟悉去判断障碍的位置。要是摔了、磕了、碰了、我这脆骨头,不是裂了就是断了。
木板门震得哐哐响!那人不是有仇,就是有情。
“谁啊!”门另一边回答道:“我”。
我拉起门阀,推开大门。户外红色的太阳被枝杈抓拿于中,并玩弄着。天空羞涩着红脸,给山、灌木、土坡、围墙、瓦房、还有站在门前的他,蒙上一层黑影。
“哎呀,冷死了……怎么大年初一的都不贴对联。”
他戳戳双手,扯了扯高高立起的衣领,窜进屋里。我把门关上,嘎子一声把寒风拒之门外。
“难怪一天,鞭炮响个不停,原来今天是大年初一。”
他找到灯的开关,打开,整个客厅都点亮了。房屋那简陋寒酸的气息被显摆出来。除中间圆桌上,摆放的手工仿真花,看的有点生命力外,其他物品都是死气沉沉、破破烂烂。而我这当房主的与那假花搭配一起或许是最相衬的。
白墙上挂着一张张刺绣,残留逝者创造的记忆碎片,我是永无忘怀的。
窗帘盖住了窗口,一旁的书柜,掉了色、脱了皮;门上的玻璃,没得没,有的却灰濛濛一片,看不清里面放的是书还是零食。
一张课桌子,砌在九十度的墙角中。桌口含着一张凳子,桌面画满了孩子的涂鸦,还有几张高脚方形木凳,东放两张,西放两张,圆桌旁放两张。要是谁坐上去,便会叽叽呀呀的响,并幻听到它们在呐喊:“轻一点轻一点,腿要断了。”
这位在黄昏时来做客的老同学,走到课桌前,拉出椅子坐下。他一只手挂在椅背上,一只手放在桌面,坐的很不端正。他那张四四方方的脸,没挂一点肉,像足读书时,我偷偷告诉他的一个字:“囧。”特别是那眉毛,八字两撇,像两酌干草又粗又茂盛。
我向书柜漫步漫步的走去,然后问他:“怎么来之前不先通知一声。”我打开书柜门,拿出今早的茶叶。
“老钟啊-你没事吧!我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了,你都没接。”他打着手中的火机,擦出火星,但火焰却出不来。
“我能有什么事。”我看着他说,然后拿着茶叶转身,进厨房切一壶热水,并一同拿一个杯子出来。
他还在打火机,咔嚓咔嚓,划了两次,扭不过火机的固执,怎么也打不着,就夹下双唇间的香烟,塞进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