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十六年,嬴政横扫六合,称霸中原。尽收天下兵器,铸就金人十二,矗立咸阳。
六国余孽,只得跪地守陵;渭河之畔,阿房宫始起;分封之制,败于郡县;三公九卿,位高权重。
开辟直道,修筑运河,贯穿南北;统一文字,规范车轨,全国一统。轻视百家,重视严法,竟能夜不闭户;抗击匈奴,征伐百越,威压四方寰宇。
其功超三皇,其德盖五帝;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困龙之地,沙丘宫内,清辉月色笼罩着行宫后院。身着华丽服饰的始皇帝负手而立。
赵高!
臣在!
九鼎可有消息?
回陛下,尚无。王翦将军告老之后,一直在泗水秘密搜寻青鼎下落,至今仍无音信。
徐福呢?
徐大人前些日子在芝罘海上扑杀完大鲛,现正积极筹备前往蓬莱,目前尚未传来消息。
半晌过去,矗立的人影不再发问。
始皇帝望着盈月,喃喃自语:当真要为此一计了吗?
山风燥热,虫鸣枭啼。行宫外,将士的喧嚣声此起彼伏,却无人回应他的问题。
直至休营的梆子声响起,始皇帝才沉吟一声:唉,罢了,罢了。
似下定某种决心,那略带萧瑟的背影转过身来。
李斯,赵高!
臣在!二人双双跪地回应,面色悲怆,浑浊的泪水已滑过那饱受风霜的面颊,身躯颤抖得不像人臣,倒像是淋雨后瑟瑟发抖的老狗。
见此状,始皇帝不由嗤笑出声:都几十岁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人皇走后,仙凡之路断绝,三清不再,六御难觅,这天底下的神仙都没了踪影。
如今天下虽定,海内俱威,奈何万妖当道,涂炭生灵,非人力所能抗衡。
且天地不仁,致使九鼎缺一,世间再无神器可镇压妖邪,此乃命运使然呐。
以和氏璧为玉玺,只能镇压一时,难保我人族万世昌平。蓬莱缥缈,仙踪难觅,百姓苦,朕亦苦。
数十万臣民,修建陵寝,已谋大阵,诱八方妖邪来此。朕为天子,当守国门,何忍苟且偷生,以身做鼎,成就万世太平,此乃天意,尔等不必介怀。
朕走后,两位爱卿不可使万民怨,不可拥秦血为尊。今我秦人之谋,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