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碗面。”陈化文进店把包一甩,一屁股做在高脚凳上。
“还是一样?”老板放下手中的笔记,转身去厨房做面。
“嗯。”陈化文从书包里翻出一封信,抽出信签纸开始涂改。
“这是给哪个女孩的?让我猜猜,是不是前几天黏着你那个?你一封信就想打发人家了?”老板拿陈化文开始打趣。
“不要管那么多,做你的面。”陈化文继续涂改着。好像要交给的对象是一个极其重要又陌生的人。“你不是能看命脉,你说我还能活就多久?”
陈化文声音变小起来,默默看向窗外那烟火气的小街,熙熙攘攘的人流似乎显得十分急躁。陈化文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虚弱,他的症状有很多,经常头痛拉肚子,肚子痛起来也是十分要命,去医院抽血CT都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但他现在连杯子都拿不稳,走路越来越慢,很显然他的生命似乎要到到头了。每次下晚自习他唯一的兴趣就是来家旁边的面馆下面,久而久之就知道了老板的独特和面馆的神秘。
“你说你命由你不由天,怎么?现在认命了?”老板皱起眉头。“自己什么命自己走下去,我不想说你什么命,如果我告诉你未来如何,你当下又会成就未来吗?”
老板来到一个华丽的拉杆前,手轻拂,一缕红色轻烟注入面里,陈化文无法看到这缕轻烟,也无法发觉老板的良苦用心。老板把做好的面端到陈化文前,“吃完面去睡觉,明天还有课,你也不想让你的小迷妹们看你上课睡觉出臭吧。吃完面什么都会好的。”
“姜以天你说我可以用我病恹恹的这段时间换回来吗?”陈化文指了指老板后面一支枯树一支绿植交替。
“可以。”
“那就好,我……”陈化文把刚到嘴边的话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街道,街道依旧是人来人往,又看向手中的面。发愣了许久。“那就好。”
天色是雪白的,街道是冷清的,而人,也是独孤的。陈化文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边的雪花无情地从他身边划过,冻得双腿越走越沉重。
“你想好你的人生要如何渡过?不,你的生命不属于你,属于爱你的人。你在学校里有喜欢的女孩吗?啊,那没事,你很出名,我知道有几个女孩暗恋你,你知道吗?也不知道。你不是第一次来我这了,你至少要为暗恋你的女孩活着。你想要精彩而独属于自己的人生,你需要时间去思考,在这段时间里,你是在为那些女孩活着,你是她们青春里的唯一,再撑过两年,你会找到你的方向的,这段时间好好打理自己,给她们的青春里神话的男孩留下一笔。”
学校心里老师陈化文去过很多遍了,看这精心打扮过的教室,每一个娃娃后面都有一片强行装扮的美,很恶心。陈化文看多了也习惯了,这就是高中吗?他用指尖拖起一片小雪花,六边角的雪花固然好看,但失去了它的自由它也会悄然离去。
终于到店门口了,店门口的积雪似乎有点厚,陈化文拨开积雪,雪轻飘飘的飞到两侧。“要是那些破事也这么容易甩开就好了。”
陈化文在这个城市的一所普高,初中成绩很好,但是高中单纯的他被一堆琐事围绕。他不是没有想过找一个女朋友,但无奈他的桃花就像雪儿一样轻飘飘地来,又轻飘飘的走了,就像谁也不曾来过。
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拍了拍书包,陈化文如往常一样做在吧台等老板的面。
“怎么?你的信不写了?”老板放下笔记拿出刚刚做好的面。
“我不来你岂不是白做了?”陈化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