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才人叫本小主来所为何事?”见谭才人没让宫女在旁边,文贵人也让玉绿退下。
这里视野空旷,不远处还有其他宫女打扫卫生,谭才人就算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岁晚和玉绿待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她们在说些什么,谭才人还在笑,文贵人似乎不高兴。
然后谭才人跪下,似乎在请求文贵人。
突然,文贵人就把谭才人推下湖里!
冷不防,文贵人也跌进了湖里!
“小主!”
“来人呐!小主落水了!”
又是妃嫔落水千鲤池,皇上心烦意乱。
文贵人呛水过多,昏迷不醒。
谭才人受到惊吓,神思惶惶。
半晌,谭才人默默流泪:“自从在太后娘娘寿宴上,承蒙太后娘娘抬举了几句,文贵人经常让臣妾去她宫里坐坐。臣妾想着,怕是文贵人误会臣妾了,便想请她去千鲤池散散步,解开误会。谁知道……”
她哽咽了一会儿,在皇上不耐烦之前赶紧说完:“她竟然将臣妾推下水!臣妾怕死,在水中心慌得厉害,然后无意抓到了文贵人的裙角,害得文贵人一同落水……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上并未听信她一面之词,让文贵人的宫女玉绿回答。
玉绿支支吾吾:“奴婢、奴婢……小主让奴婢站在远处,所以没能听清楚小主和才人的对话,只是突然看到小主她……”
“回皇上,文贵人把小主推下湖水的!奴婢瞧得一清二楚。”岁晚压抑着愤怒,努力平静下来,“当时,我家小主还给文贵人下跪了,然后文贵人似乎恼怒,伸手将小主推下水,奴婢看得真真的!”
皇上皱着眉头,让路公公把当时在场的宫女太监带过来。
那些宫女太监唯唯诺诺,他们不认得谁是才人,谁是贵人,不过认得小主的衣服颜色。
“有位紫色衣裳的小主把蓝色衣裳的小主推下水。”
其中一个宫女大着胆子,实话实说,那个时候,她擦拭走廊的柱子擦累了,就向四周看了看,一眼看到远处的两个妃嫔在说什么,然后就看到后面这一幕。
“文贵人害人害己,罚月例一个月,至于谭才人你……”皇上很快有了定夺,“朕会让太医精心照料你的身子,小路子,你拿些补品药材送给晓月阁。”
这一点都不公平!
凭什么文贵人害人只是罚月例一个月?
谭百潼没有任何异议,也不能有丝毫的异议。
“是,臣妾明白。”
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嘴唇都白了,想必是吓得厉害。皇上忍不住心软几分,走上前扶着她,拍拍她的手:“玄宸宫备了些点心,爱妃一同去吧。”
“是,臣妾多谢皇上。”
虽然惩罚看似是谭才人亏了,实则不然,皇上这一举动明显对谭才人补偿。
文贵人这一举动在皇上心中留下了一个疙瘩,而她,皇上只会觉得她吃亏,会有亏欠,虽然不多,但足够了。
“文贵人,你无非是害怕太后娘娘不喜欢你,不扶持你,所以才会在嫔妾这里无能出气。”
“你说什么?大胆!”
谭才人立刻跪下,诚惶诚恐地表情,语气却是那样的嘲讽,冰冷。
“没有太后娘娘,以贵人你的资质能成为贵人吗?皇上对你的疼爱不过是看在太后娘娘的面上。”
文贵人最恨别人说这个。
于是,恼怒成羞,她满脑子只想让谭百潼闭嘴。
等听到巨大的落水声,以及谭才人宫女的尖叫,她恍恍惚惚知道自己做错了,上当了。
裙角突然被用力一扯!
“扑通!”
她也落水了。
“文贵人,你真无能。”谭百潼冰凉的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在慢慢合拢。
她落水难受,无力挣扎。
第二日,慈宁宫里杨嬷嬷对太后说了这件事。
寿祥太后念经的声音停下来,她疲惫地把经书放在杨嬷嬷手里。
“哀家总觉得,让向璃书入宫是一件错误的事。”
向璃书1,就是文贵人的闺名。
杨嬷嬷委婉地开口:“文贵人性子急了些,入宫久了就会沉稳。”
寿祥太后笑着摇摇头:“她母亲只打算让她寻个好亲事,为人正室。是哀家想着,若是后位……”
“罢了罢了,不中用,是哀家强求。去拿把哀家的那一对玉兰飞蝶步摇送给谭才人,她受了不少委屈。”
杨嬷嬷惊了:“娘娘,这可是您入宫时家里准备的嫁妆啊。”
“哀家老了,谭才人年轻貌美,这对步摇给她才相得映彰。”
杨嬷嬷不再多嘴。
“可惜了。”谭百潼遗憾地盯着自己的手。
她是真的很想在水下将文贵人活活掐死,以绝后患。
不过,风险太高,脖子会出现明显的掐痕。所以当时,她就吓唬了一下,没想到在水下片刻文贵人就昏迷了。
岁晚不解:“可惜什么?”
谭百潼收回自己的手:“可惜今天的晚膳清淡寡味。”
岁晚无奈,晚膳早早就吃了,这个时候是入睡的点,主子敷衍是真的随意。
躺在榻上,谭百潼伸出双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做出掐的动作。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
算了,感觉不对。
还是大夫人的手法才到位。
她遗憾。
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都不担心文贵人醒来,告状说她在水下掐脖子的事。
毕竟没有怎么用力,痕迹一下子就没了。
再加上文贵人推人在先,也没人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