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谭才人请她进来时,季答应眼睛亮晶晶的,好奇的到处看看,见了谭才人后十分激动的样子。
“答应季鹿云给才人请安。”
“岁晚,上茶。”
“不……不用了,”她局促得很,小声地说,“我就是瞧瞧您一面,想必小主现在只想休息,我……就告退了。”
莫名其妙。
谭百潼想了许多,也不知道季答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晓月阁清净后,她将岁晚和归雁叫到面前,吩咐他们谨慎行事。
“近日本小主高调了不少,这不是什么好事,不管旁人怎样,你们要稳得住,别把心思被人一眼瞧了去。”
岁晚他们自然连声应道。
一眨眼,酷暑的闷热随之而来,人心开始浮躁不安。
在她装病的日子里,张美人上门拜访过一次,什么也没说,就留下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储秀宫,唐清允,清凉亭”六字。
谭百潼将纸条攥紧,放在烛火前看着它灰飞烟灭。
清凉亭顾名思义,是夏日乘凉的好地点,周围都栽满了常青树,微风徐徐,凉快得很。
此时,清凉亭里面已经有了两位小主,分别是季答应和张美人。谭百潼站在树下看着她们似乎在说些什么,起了争执。
她明眼看到季答应离开时,张美人故意伸脚让季答应摔跤。
看季答应站起来后并没做什么举动,谭百潼心里叹气,还真是胆小的。这要是她,直接以牙还牙
季答应在宫女的帮助下站起来一扭一拐的离开。抬头看到了谭百潼,看着她的神情有些奇怪,像窘迫又或者是惊喜。
等季答应走后,张美人坐下品尝点心,将宫女避远些。
“张美人也觉得天热,今日出来走走?”
张美人看着她明媚张扬的面孔,眉毛一挑:“想必你看到我和季答应争执的画面了。”
“看到又如何?此事与我何干?”
张美人也就没说什么,直奔正题。
“你还记得储秀宫的唐清允吗?”
“哦?她不是私通外男,被人揭穿,跳河自尽了么?”谭百潼嗤笑,“现在提起一个死人,张美人不觉晦气?”
“谭才人不必防备,我未曾说过什么,何况她与你我都只是萍水相逢。”
张美人又说:“苏芷唐家又派了一位姑娘,名叫唐云意,打算乞巧节献给皇上。你可知道?”
瞧着谭百潼不为所动,张美人接着说:“她来势汹汹,恐添不妙。你我何不齐心,一来有所防备,二来独木难支。”
谭百潼放下点心,起身漫不经心地说:“容我考虑。”
张美人点点头,知道她这是委婉地拒绝了,不过也在她意料之中,如今宫中妃嫔不多,轻易抱团,徒增麻烦。
七月初七,乞巧节。
谭百潼走到上阳宫赴宴时,远远瞧见文贵人、罗贵人和秋美人三人正在说些什么。
走近一些,才发觉秋美人的衣裳和文贵人的衣裳撞了样式。
本来也没什么,时辰还早,秋美人能够回去换一身,可偏偏罗贵人咬紧秋美人是存心的,想要文贵人难堪。
秋美人心中不痛快,就没忍住和罗贵人吵了几句。
谭百潼没理会这等小插曲,自个儿找了位置坐下,闭目养神。
忽而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门外动静大了些,她起身出去观望。
“好呀!瞧瞧,这玉佩上的图案怎么越看越像鸳鸯呢?”两人争执下,秋美人袖口的东西掉在地上,被罗贵人的宫女眼疾手快抢了去。
秋美人心急如焚,额头冷汗直冒,嚷嚷道:“什么东西?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对鸭子。我念着家里,所以才差人刻了这个玉佩。”
“真是热闹,不知是什么稀罕事,惹得你们在这说得痛快?”罗贵人张口欲言,冷不防听到不远处传来皇上的声音。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岁!”所有妃嫔立刻屈膝行礼。
“起来吧。”皇上扫了一眼衣着不整的秋美人,“秋美人出来得匆忙?”
秋美人恨极了罗贵人多管闲事,连忙告罪:“臣妾出门费心打扮,不曾想与文贵人撞了衣裳。猜是尚衣坊的纰漏。原本不打紧,回去换了一身衣裳无事可生。可是罗贵人……”
“这么说便是罗贵人的不是?”
罗贵人连忙双手捧着玉佩,“皇上明鉴,臣妾想着尚衣坊做事仔细,怎会有所纰漏,难免不多想。谁知秋美人袖口中跌落此物,请皇上查看便知。”
鸳鸯图案,是最为常见的。专门送给心爱之人的定亲信物。
如此,秋美人……
“小路子,去搜查秋美人的阁楼。”
此话一出,秋美人瘫坐在地。
过了许久,恍恍惚惚看到路公公拿了什么东西,她的脸不慎被玉佩砸到了,不知是疼的缘故还是什么,让人头昏脑涨,几乎昏厥。
“秋氏,妇德有亏,藐视皇室,打入冷宫,赐白绫鸩酒。”
如此轻飘飘一句话,就葬送了美人的一生。
有这样一出闹戏,谁也没得心情,于是宫里的头一个乞巧节就这样血淋淋的结束了。
苏芷唐家的姑娘也不好在这个时辰册封位份,过了几日,挑个好日子,匆匆入了宫,谭百潼猜测最多就是才人或者美人的位份,却不想皇上居然给了贵人的品阶。
唐贵人一入宫就被皇上连宠三日,赏赐如流水般,隔三差五的让路公公亲自送些赏赐,其恩宠可比当初的文贵人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