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感愈发强烈,噼啪声更加清亮,电光火石的银色愈发刺目。
一扇银色的窗户陡然浮现在文扬的眼前。
“难道是刚才的爆炸撕裂了时空?那岂不是应该有一道容人通过的时空裂缝吗?怎么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这窗户通向哪里?”文扬满腹狐疑地向窗边靠近。
窗户的另一边,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你们两口子,是哪根筋不对,这整的哪一出?”熟悉的声音响起,文扬听出来那是邻居文东的声音。
“就是,你们两个这是要干啥,大活人哪有给自己立碑的?!”文石紧跟着说。
“哪有人像你们这样自己咒自己?”
“是呀,是呀!”众人七嘴八舌。
“碑上的日期是怎么回事,贰零壹二年陆月叁拾日,不就是今天吗?你们两个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吗?”
“难不成,今天你们两口子还要人间蒸发?”
“年纪一大把,还要玩什么神秘,玩什么失踪?电影看多了,吃饱了撑的?”一个声音冷嘲热讽。
文长青、木寒梅不愠不怒,笑意盈盈。
“天机不可泄露!”木寒梅微笑致意,文长青也微微颔首,众人嗤之以鼻。
这时,身强力壮的青年人齐心协力将墓碑立好。帮忙立碑之人全都已经成了家,按照中洲的习俗,未婚男青年不抬棺不立碑。接着,大家将墓碑周围的土回填,然后夯实。
“今天辛苦大家了,刚才的粗茶淡饭如果不合胃口,还请各位父老乡亲见谅。”文长青拱拱手。
左邻右舍相继离去,空荡荡的院落只剩文长青木寒梅两人。
“给小杨的信你写好了吗?”木寒梅问道。
“写好了,昨晚就写好了。”文长青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签纸。
两人走进屋里,文长青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金属小盒,将信签纸对折了几次,放进去合上盖子。随后,他们走到卧室的窗前,从墙上抽出一块砖,将金属小盒立起来放进去,然后轻轻将砖块还原,白色的墙壁又恢复了平整的面貌。
然后,两人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天垂日暮,暮色席卷大地。
寒风乍起,卷起满地落叶。
当夕阳的最后一道霞光消逝,人来人往的中洲村落倏然成寂。鸡鸣狗吠戛然而止,田间小巷追逐嬉闹的孩童,村落内外的男男女女,幻影一般瞬间消散,扫把、锅铲、手机跌落在地的杂乱汇成了中洲平原的绝响。
是夜,月色皎白,透过杨树的茂密的叶子,斑驳地洒落在青色的墓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