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记忆犹在闪回,大伯的家门已然映入眼帘。
院门洞开,铁锁和锁链同样锈迹斑斑,没腰的荒草布满庭院,蒿草丛中,是哥哥那辆已然黄斑点点的2.0T柴油动力版哈佛H6。
堂屋大门紧锁,屋里黑黢黢一片。月光下,文扬看见,东西厢房窗户的玻璃有的破了洞,有的则整块掉落下来,在荒草丛中碎了一地。
“有人吗?大伯!大娘!哥!”虽然已不抱希望,他还是大喊了几嗓子。
“呱!”夜空中寒鸦掠过,冷不丁一声惊叫,文扬打了一个哆嗦。不知怎地,今夜寒鸦的叫声,让人悲从心来。萧瑟,铺天盖地。
文扬收声,走到院外,沿着小路向东走去。
曾几何时热闹非凡的村落,而今人去楼空,昔日的万家灯火,已然熄灭殆尽,往日的鸡鸣狗吠,已经悄然归寂。一路向东,有的人家关门闭户,有的则门户大开,目力所及,不曾有任何生活的迹象,好似荒废已久。寂寥的风声,清冷的脚步声,在空落落的巷子里回荡。
十多分钟的功夫,文扬就来到了村东口的土地庙跟前。
这间土地庙兴建于多年以前。那些年,飞来横祸隔三差五前来光顾,短短一年村里莫名其妙死了七八个青壮年劳动力。老人们合计了一下,请来了附近闻名遐迩的先生。那时,那先生就站在文扬伫立的位置,掐着手指,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观望了一会,然后,就有了这间土地庙。
说也奇怪,土地庙落成之后,村里青壮年劳动力再也没有殇过。正因如此,自建成起,土地庙的香火就没有断过,各式各样的水果,鸡鸭鱼肉,一应俱全。当然,直到今天为止。
月色的清辉下,土地庙的屋顶年久失修一般,已经塌落下来,中间的供台也被砸得七零八落,三面墙壁亦是残破不堪。
“嗷呜!”东边小河底传来一声狂吠,文扬汗毛瞬间炸了起来,右手一阵灼热。
河岸边,一个黑影一跃而起,落到河边的水泥路面。紧接着,东向迎着土地庙而来的乡间道路上,一条通体黝黑的野狗飞身刺破黑夜。它头颅高昂,腰身拱起,狂奔而来,四个蹄掌荡起的烟尘,竟在月色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