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名声最臭,家境最差的混子都能说上亲,以后谁家儿子要是讨不到媳妇,还不得第一个想到她孙媒婆。
砰。
送走客人之后陆老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望着右手的大红巴掌,却感觉不到疼,因为心中苦闷远胜身体万分。
“只因钱少难娶妻!”
陆老六说出他这辈子最文绉绉的一句话。
转眼已是数月,天空飘起片片雪花,婚期来临,也算人生一件喜庆的大事。
队伍远远走来,所有人脸上都挂满笑容,可唯独陆老六高兴不起来。
迎亲的唢呐吹得很是欢快,好在吹奏之人是发小,没花一分钱,大红花轿是家中的牛车,随便套上几块红布,凑合凑合用,穿在身上的礼服,是邻村韩老头三十年之前成亲时穿过的,至于聘礼那是压根没有。
如此便宜的媳妇,长相自然也是一言难尽。
客堂之中,酒席不多,也就寥寥两三桌,女方那边的人还占多数。
拜完天地,打发亲朋,自然是该入洞房,可那身影却驻足门外迟迟不肯进入。
“陆老六,你这龟儿子滴,还磨蹭个啥子。”
“是不是要老娘我请你进来?”
“取到我包玉珠是你滴福气,你再磨磨蹭蹭的,信不信我不打死你!”
纵使心中万般不愿,可为了传宗接代,延续家中香火,也只得长叹一声,硬着头皮入洞房。
扯下红盖头,新娘的容貌一览无余。
只见包玉珠皮肤黝黑,脸上的毛孔比男人还要明显,腰肢就像是水桶,骨骼也是比常人更为粗壮,嗓音犹如铜锣,还带着刺耳。
“脱!”
只因钱少娶丑妻。
陆老六眼角挂着湿润,他暗自发誓以后定要发财,顺便给自己娶个如花似玉的小妾。
春去秋来,又过去好多年,两人也诞下一子,一家三口磕磕绊绊,日子也算能过,当然这少不了岳父母的接济。
如今小家伙已经能满地跑,可依旧没有名字。
“孩子他爹,给娃娃取个名吧!”平时凶悍的包玉珠,此时极为难得的透露出一丝母性的光辉。
母亲有爱孩子的天性,这一点倒是全天下都一样。
“媳妇,我看家里的米缸已生虫,娃就叫陆虫吧,以后生在米堆里不愁吃不愁喝。”
陆老六看着米缸,脑瓜一拍说道。
“行,就叫陆虫,这名字取得好!”
两人都没读过几天书,请人村里的文化人取名又拿不出银子,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