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隆从昏迷中醒来,他没有立即睁开眼睛,甚至没有试图运转斗气,而是先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嘴被死死封住,双手被镣铐反缚在身后,双脚也被脚镣牢牢束缚,阿隆正准备眯起眼睛察看情况,就有脚步声向他而来。
“既然醒了,就从你开始吧。”说话的男人向着阿隆走去。
既然已经被察觉,阿隆便不再装了,他立即运转斗气全力爆发,双手猛然发力,手腕几乎要勒断了,镣铐却是纹丝不动,看来低阶战士的实力是没有办法挣脱束缚。
阿隆索性睁开双眼,一名身穿克劳狄贵族服饰的年轻男子已经来到身前,阿隆无法开口说话,只是冰冷地看着眼前名叫桑普斯的男子。
几天前,阿隆刚从荒原来到海岸公国长弓城谋生,正遇上桑普斯手下新扩建的商队招募护卫。
身为克劳狄王国的贵族,更是克劳狄王国派驻海岸公国的使者兼税务官,桑普斯在长弓城身份尊贵,手下的商队来往克劳狄王国和海岸公国经商风光无限,赚得盆满钵满,商队护卫的待遇也着实丰厚,阿隆经过挑选成功加入了商队护卫。
商队和护卫离城南下,商队谨慎小心,护卫兢兢业业,双方合作愉快。只是阿隆没有想到,自己这些护卫很快就栽在了所谓的商队手上,在吃下由商队和护卫首领共同检查过的食物后,众人便都昏迷过去。
阿隆躺在地上向四周望去,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密室,密布的火炬安静燃烧,照的密室一片通明,密室的中央是一个宽阔无比的祭台,祭台上插着密密麻麻的长剑,而阿隆的身边还躺着密密麻麻的人,都以同样的方式绑缚着,除了大部分和自己同行的护卫还有不少其他人。
看这个情形,应该不是贩奴,但肯定会比贩奴更加险恶。
阿隆看向桑普斯,对方却没有多话的意思,单手提起阿隆便向着祭台中央走去,阿隆在桑普斯的手中剧烈挣扎,却只如同渔网中被拉出水面的鱼,根本无法摆脱。
桑普斯提着阿隆直走到祭台最中央,阿隆才看到在一圈圈长剑的包围中,一颗巨大的心脏被放置在这里,黝黑色的心脏松松垮垮,堆叠着皱纹般的纹路,像是垂死老人的头颅。心脏下方的祭台上,刻画着一条条诡异的线条连接着每一柄长剑。
阿隆看着桑普斯干脆利落的拔出一柄长剑,随即自己就被扔在祭台上,还未有动作,一只脚重重踩下,阿隆只觉得内脏仿佛被踩碎,一股鲜血涌出喉咙,却被封住的嘴死死挡住,只能逆流回转,转道鼻孔喷出,只在阿隆的口腔留下浓浓的血腥。
阿隆再也无力挣扎,只是安静的看着长剑举起,迅速而又精准的刺向自己的心脏,长剑刺破皮肤,阿隆似乎感受不到痛了,剑尖刺进心脏,深入祭台,仿佛战鼓被刺破了蒙皮,激荡的鼓点化作嘶嘶的漏气声,那是血液汨汨流淌的声音。
桑普斯盯着阿隆的眼睛,阿隆也死死盯住男子,这似乎是自己死前唯一能做到的。
片刻,阿隆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还活着?!
“哈哈!很好!真好!你还没死,看来献祭仪式没有问题!勇敢的战士,享受你生命的最后时光吧!”桑普斯愉悦溢于言表,转身向角落其他的人走去。
阿隆感觉很是诡异,在这个濒死的时刻,心中的疑惑甚至多过恐惧,但他只能像只死鱼一样瘫倒在祭台上,他的余光看到血液从自己身下流出,沿着祭台上诡异的线条流向中央的心脏。他猜测大概是献祭仪式将自己与祭台中的心脏连为一体,所以暂时没有死去,但死亡只是早晚的问题。
旁边,桑普斯又提着一个人过来,如法炮制,将其用长剑钉在祭台上,偶尔的抽搐表明那人同样暂时活着。
一个接一个,良久终于将所有的人都钉在了祭台上,随后桑普斯满脸庄重地走到祭台中央坐下。
此时祭台上一百多人的血液都已经流向了黝黑心脏,心脏逐渐丰润,松垮的纹路被抹平,突然竟活了一般开始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