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因为张杰一个人而否定所有人,否定社会和国家的政策法规。
但是我的痛苦不是他们一句“矫情”,一句“脆弱”就能一笔带过的,不是张杰逃避惩罚的理由。
如果他们觉得我的痛苦不是痛苦,那我应该让他们也身临其境。
“其实我从来没有怀疑你,你唯一的破绽,就是太冷静了。”
我想得太远,而胡煜龙把信双手递给我。
我没有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犹豫着该不该接下。
“你有动机作案,但我没有证据逮捕你。”他说。
我收下那封信,那封八年前我寄出去,八年后又重新回到我手里的信。
“我很想知道,你还恨他吗?”他问我。
这个问题让我头皮发凉。
我不恨他,因为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很多,我也知道像我这样的受害者很多,所以我早就习惯了,更不会去恨他。
“我早就释怀了。”我说。
“那就好。”他好像很关心我。
“苏小姐,人生的路很长,这并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的社会,我们的民族还不成熟,还不完美的错,每个时代都有被历史涡流淘汰的人,心里坦然就好了。”
他这样劝我,是因为他从来不是被社会排挤的人,他不知道被这个社会排挤,就跟死路一条没什么区别。
社会发展之中,就连野生猴子都可以无家可归,更何况是被自己群体淘汰的人。
被淘汰的人可能连个山洞都无法拥有。
因为一部法律就把脚下之地,尽收集体了。
在这个时代,要当一个像陶渊明一样的人,是不可能的了。
那天晚上,我听说张杰会在第二天出院,我就请假轮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