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威利言语中隐隐有些怒意,谷崟拿起了一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言语中毫不退让,“子爵大人可不要说笑,我哪儿敢耍你呢。飞龙号上的教训可还历历在目呢,让我和合众船运的兄弟们越发恭敬了呢。”
“谷小姐,就咱们俩,也就不必这么见外了,就我个人而言,在飞龙号问题处理上,我们确实做得不对,我向您和飞龙号遇难的所有人道歉,但以我国王授予子爵这个身份,也就不会承认刚刚说的话了。”感受到自己和谷崟之间因为飞龙号变得越来越生分,无论是感情还是利益上,都是威利不愿意见到的局面,想到威廉出自英吉利最古老的几个家族之一,连斯密斯将军都命令不了的人,更是和劳尔擅作主张,但他只能默认。
想到威廉,威利已经很久没见到了,总是喜欢捣腾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反正威廉也神秘兮兮的,经常几个月甚至一年不见,也是常态,威利也就没再过多关注。
“我还是希望我们能精诚合作,对你们,还是我们,都有好处,不是吗。”脑海中甩掉了这个不听命令的家伙,威利见谷崟不回答,继续说起。
“子爵大人您说得对,合作,才是目前最适合我们的方式,那么您认为,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合作呢,或者又希望我们怎么配合您呢。”谷崟虽然讨厌和仇视洋鬼子,但分得清轻重,也懂得蓄势,此时远远不是和威利或者西洋各国对抗的时候,无论南军或北军都需要看这些人的脸色,更何况小小的合众,但谷崟得让威利明白自己做事的原则。
对眼前的威利,谷崟内心还是钦佩的,懂得运用华夏人的方式来接近和管理华夏人,她不得不承认,威利掌权的这十几年里,津门确实相对平和,有时候她甚至也会怀疑,威利到底是不是一个披着洋鬼子身体的华夏人,但很快就被洋鬼子们在华夏享受到各种治外法权而清醒过来,华夏的事,还是得华夏人说了算啊。
“海图我们是得到了,也确实是海图,但一些标识被人为抹去了,关键是这海图并不完整,缺少了关键部位的三分之一呢,不知道谷小姐知道吗。”轻轻的端起了茶杯,威利简单的抿了一口,又放了回去,笑着等待着谷崟的回答。
“哦?这个情况我还真不是很清楚。您不也没告诉我这笔宝藏的具体来历嘛?不然也犯不着和东洋一起出动两艘潜艇围追堵截吧。”从羽落的描述里,谷崟记住了一些关键性的东西,比如,东洋和英吉利同时出动了潜艇。
“你怎么知道?”威利脸色有些变化,突然就没了刚刚的那种沉着冷静,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东洋,潜艇,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免不了被有心人知道,万一因此而生出些什么事情来,就不好交代了,他可不想这么私密性的东西被搬上台面来,尤其和东洋走得太近。
威利想不到谷崟是如何得知的,但听回来报告的人说起,谷崟等人根本没接触到成大春,只有一个道士到乱葬岗上回来,那么这个消息十有八九来自于那个道士!
“子爵大人不必担心,我对贵国和东洋的私底下如何并不感兴趣。”从威利的表情中,谷崟知道了这个消息的重要性,虽然眼下对自己没啥用,但总会有用得上的时候,这东洋不就是希望傍上英吉利的大腿,争取更多利益嘛,但利益的总量有限,其他国家愿不愿意见到这种局面,尤其是法兰西和米国,那可就不好说了。
“呵呵,谷小姐多虑了,我们举行水上水下联合军事行动,也是经常的事情,海上联合巡逻队,不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例证嘛。”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也自然不会相信谷崟的话,威利立刻恢复了平静,笑着若无其事的回应着。
“还请子爵大人帮忙解惑解惑,对这笔宝藏穷追不舍的缘由吧,既然是合作,就得有合作的诚意呢。”没有继续在刚刚的话题上过多试探,谷崟随意的岔开了话题,至少表面上向威利释放出自己并不关心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