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1 / 2)捉妖书首页

“柳安,你说你,最好的灵药吃着,最好的灵宝拿着,却连个初级捉妖师的门槛都摸不到,再好的东西到你手里都是浪费,像你这种废物,啊不,说废物都是抬举你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蠢钝之人?”

一群人言语羞辱着一个少年,这场景已经上演了无数次。

这场霸凌的发起人刘三厌弃地看了一眼闲靠在一方青石上的那个少年,侧头看向身旁的人,一脸谄媚地说道:“你说是吧,慕师兄?”

慕寒峰皱着眉没有搭话,他看都没有看刘三一眼,只冷眼瞧着青石上的柳安,冷漠的脸上显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刘三倒也没觉得自己被师兄轻视了,他清楚他慕师兄的性子,就是这样话少面冷,但人家在门派里确是天赋最好的那一批。

慕寒峰不过十八九,实力却已经达到了中级捉妖师,和柳安不同,慕寒峰天资卓越,再加上自己勤奋刻苦,修行了六七年方才有了这样的实力,这样的人本就引人注目,更遑论他还有一张在整个门派都排得上号的俊脸。

门派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慕师兄最是公正,也最讨厌搞特殊。

而柳安此人,不仅搞了整个门派里最大的特殊待遇,实力还弱的一批,几乎是个人都觉得他们门主是拿着叫人艳羡的宝物灵药往个深不见底的坑里砸,还连个响都听不到,属实是暴殄天物!

叫人既可惜又眼红!

故此,别说慕寒峰看不上柳安,门派里大多数师兄弟也都跟他不对头,觉得他废物又懒散,占着茅坑不拉屎,堕了他们门派的名声。

而众人口中的柳安,他听着刘三在旁边叽叽喳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只兀自在,青石上靠坐着,嘴里叼着根不知随手在哪拽的草叶,两眼微眯,看着好不惬意。好像丝毫没有把眼前的一群人看在眼里。

刘三看着连动都懒得动上一动的柳安,想到那些被眼前人糟蹋了的宝物,心里直窜起一股火,他张口便是怒骂:“柳安,你这个没脸没皮的,怎么就好意思呆在这里,掌门给你的东西简直就是喂进狗肚子里去了,你这般连废物都不如,怎么就不一头撞死了去!”

这话说的难听,柳安“啧”了一声,懒洋洋地换了个动作,看起来倒也不气不恼,他取下了嘴里叼着的东西,半支着头说:“刘师兄,你类似的问题已经问了好多遍了,你可真健忘,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再回答一遍,师父给我的东西,就算我真喂进狗肚子里了,也还是轮不着你呀,你就不用替我操这份心了。至于一头撞死,师弟我现在活得滋润的很,还没有这种想法,而且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就劳烦师兄等到下辈子再看看了。”

这一番话气的刘三嘴都要歪了,他冷笑一声,“你不就是靠着掌门才在这儿作威作福吗?我就不信掌门能护你一辈子,柳安,像你这样的,离了掌门还能活几天?”

柳安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师兄,作威作福可不是这么用的,不练功的时候也得记得看点书啊,还有师父倒是也说过要护我一辈子?你是听墙角了吗?知道的这么清楚?”

刘三眼都要红了,骂道:“一辈子只想赖着掌门不撒手的废物,不就是仗着你爹娘跟掌门的几分交情吗?!你还有脸说?!”

柳安塌了塌肩膀,两手朝前一摊,觉得这人话说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没脸,有谁说交情这种东西不能用吗?你没用过吗?你没入门前就没有请你的什么街坊邻居七大姑八大姨的帮过忙?那不也是你爹娘跟人的交情吗?我怎么就不能用?”

这次还没等刘三回他,一旁的慕寒峰突然开了口,他实在是厌恶极了柳安恬不知耻的样子,他眉头皱的死紧,语气里满满的全是厌恶。

“没脸没皮,柳安,你可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

话甫一出口,慕寒峰自己先就愣住了。他这话其实根本没过脑子。

他平素极少对人恶语相向,这话也是曾经听其他弟子在背后谈论柳安时说的,他当时虽然不喜欢柳安,却也觉得这话说的过分,就训斥了几句让那些弟子散了,没想到今天自己却脱口而出。

他心里空了一瞬,随即就感到有些后悔。

而对面,原来还吊儿郎当的柳安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他今年也不过十五六岁,一张脸还显出几分青涩,但也已经有了些许棱角,原来他笑嘻嘻的时候不觉得,现下他脸色难看,却猛然叫人觉得大不同于以往,眼里竟然还隐隐有了一丝锋利。

他冷冷看了慕寒峰一眼,就在慕寒峰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却忽然收了那样的神色。

柳安轻轻笑了一声,随即笑意在眼角眉梢扩散开来。

“慕师兄,你说得对,你说的太对了,我确实是有娘生没娘养,我娘早就死了,还没来得及教我什么叫教养,我看师兄你倒是挺有教养的,不如你来教教我?当然你也不白教……”

柳安顿了下,眼带笑意的看了眼慕寒峰,轻飘飘的接着道:“我就唤慕师兄一声娘,如何?”

四下霎时静了,有人胆战心惊的悄悄朝慕寒峰那边看去,只见他阴沉着一张脸,心里觉得柳安死定了……

慕师兄为人偏冷肃端正,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羞辱他,叫慕师兄娘?柳安怎么说得出口?!

柳安也在等着慕寒峰暴怒,他无所谓慕寒峰会气到什么地步,本来他的目的也就是惹怒他,而就算他再生气总归不能打死他,自己虽然没慕寒峰强,但也不至于只能被按着打,到时候谁不比谁丢脸?

而慕寒峰....

慕寒峰一直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饶是旁边的师兄弟们眼睛偷瞥的都要抽搐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没人知道,他们慕师兄心里还在纠结自己刚刚那句未加思考就脱口而出的伤人至极的浑话,他心中正愧疚不已,却又拉不下面子来给他一贯瞧不起的人道歉,正别扭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