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在书院之时,曾递书与我,思之笑颜,其情切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都忘了,何知文,当年你于书院百人之前携我手去,却料不到你得入得门守静真人门下,却是好大的威风,离我而去,却是为何?”萧菲英脸上现出怒容,头却是微微的仰高了些,却是要问罪了。
何知文心下暗暗叫苦,年少时轻狂得意,到现在却是为自己埋下了大坑。春日阳光正好,明媚的照在地上,一声懒洋洋的猫叫,把何知文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白色的猫蹲在灰暗的屋檐之上,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似乎饶有兴趣。何知文心下忽的一醒,他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潜运内力,用寒劲刺激自己,脑袋也渐渐清醒了过来,心里忖道“好厉害的手劲,到现在头还有点晕晕乎乎的。”
他轻轻的推开了萧菲英,姿势轻柔,转过身去,朗声道“外面站着热,到里面喝杯茶吧。”萧菲英依言跟在他后面进了屋。她望了一眼茶水,带着微笑的表情坐着不动,似乎在等着何知文解释。
何知文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整理了下衣襟,他心下已经安定下来,微笑着说道:“承蒙萧家大小姐错爱,何某心中欢喜不胜,只是何某已有妻室,萧家大小姐一份情义,何某只能珍藏心底了,但是若有萧家大小姐喜好之事,尽管吩咐,何某但凭驱使。”
“萧家大小姐有喜好之事,尽管吩咐,何某但凭驱使”萧菲英心中一动,当年坚白书院游学,何知文对自己极尽殷勤之事,说的也是这般,却不知他的妻子是哪位?他居然有妻子了?
萧菲英脸上怒气丛生,心下大是难过,以她天之骄女的身份,如此低眉细语与男子说话,平凡男子早已是喜不自胜,怕不是要跪下来接受自己这份心情才是礼数。没想到这何知文却是如此不懂风情,偏又编出个妻子来搪塞自己。自己虽然觉得此人并不讨厌,但是如此无礼,却着实可恶。
何知文内心思索良久,方才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等了良久,萧菲英却是低手没有回答,他内心盘算,也不好再说话。萧菲英却忽然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何知文素知晓萧菲英脾气性格,大大咧咧却也算天真活泼,虽然为人颇有傲气却也算是大家闺秀,忽见她梨花带雨,一时竟有慌了手脚,他一向不善于与女人打交道,对于漂亮女人本就没什么法子,看见哭了的漂亮女人就更是手足无措,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萧菲英抽抽噎噎哭了一会儿,用手绢抹眼泪时却发现没有泪水,她心中一惊,却发现几滴泪水浮在空中,犹若珍珠凝结不动。再细看时,几颗泪水,汇成一颗,旁边茶壶嘴中水不断流出,汇聚一起,逐渐变成了一个小狗的造型,憨态可掬,半空伏地,做了个低头畏首的样子。她心下惊异不已,不由得笑出了声。水本无形之物,聚水化为武器伤人,或是凝水成冰,均是道法可为。但是凭空运水而又自由变幻形状,这至少得修炼数十年方可,或者,借助道门神器——辟水珠。
辟水珠,居然在何知文手里。
萧菲英看着小狗,眼睛与何知文眼睛相遇,看见他温和清澈的眸子,她脸色有些发红,急急的转过头去。何知文左手食指滴溜溜的转着一个小小的珠子,周遭笼罩着一股清气。何知文叹道:“你应该多笑笑,哭起来也好看,可还是比不过笑的时候。”
“辟水珠是道门神器,怎么会在你手上,难道守静真人已经把衣钵传给你了吗?”
“我也不大清楚,我虽然已不是道门之人,但师傅当年还是送给了我,说与我防身之用,不过他也说,这颗辟水珠与你们云岚萧家大有关联,持此珠到你们家拜见,也是个引荐之物。”
“引荐之物,你不是认识我吗,还要这些个劳什子引荐干什么?”萧菲英转过头,偏着头看着何知文,她一头黑发倾泻下来,犹如缎子一般,衬着白色的肌肤,美人如玉,真是令人着迷。
萧菲英素手纤纤,五指修长,正欲把辟水珠拿过来把玩一番,她系出名门,云岚萧家位列四大世家,拱卫中原帝室,向来不缺天才地宝,她自幼在黄金宝玉堆中长大,对于宝物有极高的鉴赏力,各式珍宝不知见过多少,但是黄金见得多了,不过是个俗物;宝玉把玩久了,亦不过是装饰之品。神器却又不同,神器之物,不在于其品相成色,价值几何,而在于其能够调动天地之力,搅动风云变换,操纵万物之本质。更有传说中的神器,能够逆天改命、乃至于修得长生亦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