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拿起写满了控诉的板子挂在胸口,跟着方辰一起乘电梯上楼。
六楼,方辰带着龚立心在保安和法警的注视之下来到接待室,并给他接了一杯热水。
“您说说,彭庭长是怎么联合周梅一起贪污你的钱?”方辰将热水递过去,“小心烫哈。”
也许是方辰的态度不错,龚立心的语气也放缓了下来,不再像之前一样大声说话:“周梅没有工作,和我结婚之后一直是用的我的钱,我跟她处不好所以打离婚官司,案子是彭刚判的,他和周梅联合起来贪污了我八万块钱,还把我的房子判给周梅了!”
听完以后,方辰敏锐地发现了老头话语中的问题,就算做最坏的假设庭长的确和这个周梅的确联合起来坑他,那也是收受周梅的贿赂才是,怎么是贪他的钱?
方辰不敢直接问,于是旁敲侧击道:“龚教授您有证据吗?”
“有啊!”龚立心把帆布袋放在桌上开始翻找起来。
过了大约半分钟,他拿出厚厚一摞反复折叠多次的纸,一沓一沓地放在桌上铺开:“这是我写给中院的材料,这是我写给纪检的材料……”
方辰静静地看着他将手写材料铺满整个桌面,等老头介绍完毕之后问:“这都是教授您自己写的啊,有没有证据材料呢?”
龚立心手指桌面,语气略显激动:“这就是证据!”
方辰看着一张张字迹堪比处方单的纸,强忍住叹气的冲动,拿起一沓字体比较端正的认真阅读起来。
大致浏览了一遍,方辰已经把老头的身世和经历了解得七七八八。
因为这些材料说是举报信,实际上足足两页纸几乎就是老头的自传,到第三页中间部分才开始说案子的事情。
方辰捋了一下,心里有了个底。
大致情况是,龚立心和周梅是二婚,但是结婚之后生活不幸福,周梅却又不愿意离婚,还不断向其索要生活费去交际,于是龚立心要求离婚并分割财产。
结婚时,龚立心有一套福利房和一些存款,周梅只有存款没有房子,两人九十年代结婚,那时候也没人计较婚前婚后的财产问题,就这么一起搭伙过着。
离婚时,俩人共有的流动资产对半分,因为房子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有增值,所以龚立心给周梅增值部分一半的补偿,也就是八万块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涂了,龚立心的手写材料上写得很清楚他不服判,他认为这个房子是自己个人所有的婚前财产,不应该判给周梅补偿,但现在口述的时候就变成了彭刚和周梅联合起来贪他的钱,把房子判给了周梅。
既然房子还是老头的,那这个房子现在应该还在,方辰觉得自己找到了对方的漏洞,于是说:“龚教授你看啊,既然您说房子判给周梅了,那现在您住哪儿?”
刚刚平静下来的龚立心立即变得义愤填膺,眼睛瞪得老大:“我的房子周梅不让我住,我现在只能住养老院!”
“……”
房子不是判给你了吗,咋住养老院去了?
这咋还越问越糊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