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博常刚回到此地,手中还提着一份食盒,正走到驿站给自己安排的二楼时,看到有个下人正躬身告退,门里边赫然是穆念慈,手中还拿着食盒。
和店小二侧身而过,姬博常眼中划过一抹深思,来到穆念慈门前,拱手一礼,道:“穆姑娘这是从酒楼里订了饭食?”
穆念慈瞧见是姬博常回来,生人勿进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和奇怪,提了提手中的食盒,惊讶的问道:“刚才那人说这是你在春和楼为我们点的食物。”
姬博常也有些惊讶地抬了抬手里的食盒,道:“宴无好宴,于是我自己点了份酒食,想先简单谢一谢穆姑娘和秦姑娘。”
穆念慈眯起眼,后撤半步说道:“姬先生不妨进来一叙。”
姬博常心中格外满意,行动上倒也不婆妈,爽快的踏进房间并且主动关上房门,压低声音解释道:“嘉兴知府贾雨村和贾琏便是在树林中设伏杀我之人,他们本想嫁祸给妖妃阎氏,幸得将军相救,姬某这才安然无恙。
今日设宴,也是想借势逼我与他们同流合污,为那奸相贾似道做事。”
“原来如此,姬学士不愧是文曲星下凡,自有文人傲骨,是襄阳城百姓之福。”穆念慈轻轻颔首,心中对姬博常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她与姬博常同行落座外间,顺口解释道:“秦姐姐在里间歇息,姬学士稍后,我去请秦姐姐出来吃些东西。”
“穆姑娘客气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唤我声伯达便好,我可不敢让救命恩人对我如此生分,免得让外人说我怠慢救命恩人。”姬博常将两份食盒放在桌上,并未打开。
他那双犹如黑宝石般耀眼的眼眸里闪烁着晦暗的光,像是有万千思绪如流星般在脑海中划过一样绚丽。
眼下虽然安稳住了贾似道一边,但不知为何阎贵妃那边迟迟没有消息,他还不能掉以轻心,所以他想了一个损招——在食盒的菜肴里面下了些补药,无论吃多少,总归会有些反应。
他也是豁出去了,今天必须要把图鉴开了,看看到底能领什么奖励!
就在他沉思时,里间忽然响起了秦南琴的低呼声,然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显得有些急促,等两人出来时,姬博常下意识地瞧向秦南琴,微微瞪圆了眼。
秦南琴虽是捕蛇女,但却是天生丽质,摇曳的烛火下,一对柳叶眉弯若新月,宛若漆点,顾盼生姿的美眸眸光躲闪,含羞带怯得似要滴出水来,琼鼻玉雕般梃直,嫣红的樱唇紧紧抿着,白净的脸上蒙着一层红霞,颇有种“海棠春睡足”的美感。
她身上简单套着一袭粉白色的对襟低领长裙,刚开的衣领处不仅能够看到绣着金凤的抹胸,还有两抹腻白的光彩,宛如雪峰美景,坦然的露在眼前。
许是心有淫思,便有神思不属,姬博常在这一刻惊艳于秦南琴的美貌,以至于短暂失神,回过神的时候两人已至近前,这才赶忙起身,装模作样躬身一礼,惭愧的看了一眼秦南琴,视线相接的一刹那,他果断微怔,然后赶紧挪开目光。
干咳一声解释道:“秦姑娘当真花容月貌……抱歉抱歉,是姬某心思不纯,无意唐突了秦姑娘,这便斟酒给秦姑娘赔罪。”
说着他的手便伸向食盒。
穆念慈冷哼一声,拍开他的手,语气有些冷淡地说道:“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好,你刚刚得罪了贾雨村他们,这食物里保不齐放了什么毒!”
话音刚落,穆念慈便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异,她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姬博常只注意到秦南琴,忽视了自己,所以自己心底有些不高兴,于是她便生硬地解释道:“你的命是我救的,若是在我眼前丢了,岂不是我之罪?”
姬博常的目光下意识在穆念慈和秦南琴之间游移,看来难怕是穆念慈这等爽朗女子,也免不了攀比,或许这倒是个能利用的点……
秦南琴坐在姬博常对面,俏脸泛红,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里仿佛都带着几分妩媚,眸中水光潋滟,这并非是她刻意为之,只是因她家捕蛇而生,小时候以蛇胆为食,吃多了后,身上便自然而然有种奇怪的香味,人也变得妩媚许多。
两宋之际对女子还没有太多的限制,只要不是光着身子上街行走,倒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抨击什么“抛头露面、有伤风化”,更不会将女子的美貌当做攻讦女子品性的武器。
所以两人也是静静地瞧着穆念慈检查食盒里的食物。
穆念慈一番检查下来,什么都没检查出来,眉头倒是高高皱起,疑惑道:“难道这酒菜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