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姬博常的吹捧,黄裳却是不高兴起来,将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吹起胡子说道:“如因朝纲腐朽,党争朋比,小人不绝如缕,你面对妖妃逼迫,却能坚守本心,放弃前途,哪怕被贬去襄阳都不曾低头,自是芝兰玉树,品性高洁,如此过谦,难不成是瞧不上我这个糟老头子?”
姬博常连道不敢,黄裳这才缓和了脸色,点点头道:“今日叫你来,老夫除了想认识认识你以外,其实也是存着些许心思,早年老夫抄录《万寿道藏》时,以文入道,侥幸悟出了一套武学功法,这功法尚可。
多年前老夫虽然留下两本秘籍传世,但并未惹起什么波澜,想来江湖人也瞧不上。
只是老夫却不忍心这武功失传,你是除了老夫以外唯一一个六元文魁,品行又端正,襄阳又是危机四伏之地,按理来讲,老夫该传你衣钵,只是……”
黄裳微蹙起眉头,面上露出几分纠结,似是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姬博常清楚,但凡是碰到“只是”、“但是”这类转折词,那前面的话都可以当做屁话,重点在后半句。
所以他压下心中所想,态度越发恭敬:“还请前辈名言。”
黄裳纠结片刻,忽然洒脱一笑,摇摇头说道:“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是老夫着相了。”
“博常,你虽文运不俗,悟性奇佳,但这根骨资质却是有些偏弱,不过我这里有一门《易筋锻骨篇》,倘若你每日练下来,经年日久,倒也能改善根骨,只是可惜耗时颇长,暂且恐怕帮不上你了。”
姬博常眼见黄裳真有传给自己武功的心思,顿时面露喜色,喜不自禁,立马离座躬身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便要行跪拜大礼,却被一层无形真气阻拦。
黄裳面露不悦,道:“你我俱是文人,缘何博常效仿那些江湖草莽?”
姬博常微微一愣,道:“那学生先备一些束脩,在请几位德高望重的师长前来见证?”
“你我俱是六元及第,用不着那些庸人见证,你不日便要前往襄阳,一切从简即可。”黄裳虽然看起来古板,但性子倒是随意洒脱,还带着几分傲气。
姬博常心中也是松了口气,赶忙从简,唤起“老师”。
黄裳满意之至,将那本放在桌子上的书推给姬博常,眯眼笑着说道:“博常,当年我传到江湖上的那两卷九阴真经虽然记载了我所有的武学,但我这些年每每细想,那上面许多武功皆是由魔教、邪道功法改来,根子上便是错的,枝桠再好也是无用,因此删删改改,才有了这本九阴真经,你且收好。”
“是,谢过老师。”姬博常压制住心中的激动,将那本九阴真经捧起,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
黄裳笑道:“痴儿!为师便在此处,还不快翻开看看,有什么不解之处只管发问,否则去了襄阳,纵然心中有疑,谁又能帮得了你!”
姬博常这才掏出九阴真经细细翻看。
有着过目不忘·中级,博学多才·中级,以及初级的才思敏捷加持,姬博常只是翻了一遍便记全了书上的图文,再细细思索片刻,揣摩片刻,一些不算是太难的难点也揣摩透了,就剩下一些不曾接触过的道家术语。
习武正如背书,但凡错一个字,意思便是大相径庭,因此姬博常不敢怠慢,合上九阴真经之后将自己的疑惑一一提出。
黄裳先是一一解答,然后见他过程中从未翻开过书,却能够流畅无比的接下自己隐晦的几句提问,一时间有些好奇,问道:“博常好记忆,只是一遍功夫,便能把这九阴真经上的图文、穴道全部记了下来?”
姬博常清澈的双眼中泛起疑惑,反问道:“老师为何如此发问?求学之时磨砺出过目不忘的能力,难道不是寻常之事?难道老师您……”
“我自然是有……”个屁啊!
黄裳险些揪下一根胡子,勉为其难的笑着,这可是过目不忘的本事啊!
他要是有,还用得着寒窗苦读几十年?还用得着如履薄冰地一个字一个字抄录万寿道藏,生怕出错?
焯!
我要这武功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