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的心陡然错跳了一拍,看着永琪委屈得几乎悲愤了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慌。
可她却不肯露怯,脸色更沉道:“永琪,我与姐姐一直教你孝悌之情,你都学到哪里去了?是谁带坏了你,是谁教你的?”
永琪直视着他的生母,一字一句的漠然道:“母慈子孝,兄友弟恭。母不慈,子不孝,弟不恭,兄不友。至于是谁教的儿子,没有人教儿子。自从永璂出生,延禧宫哪里还有人费心教导儿子?”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后,如嫔淡淡的声音响起:“海兰,你怎么能打孩子呢?孩子还小,做错了事儿也要好好教。”
她的劝说却让海兰更加生气,颤抖的手指着永琪的鼻子:“永琪,姐姐待你这样好,你怎么能忤逆母亲,嫉妒幼弟!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忤逆,嫉妒。
捂着火辣辣的左脸的永琪突然笑了:“额娘,您知道您这句话就足以把儿子送进宗人府吗?”
还有一句没有问出来的,您知道被生母这样评价,他就与大位再也无缘了吗?
他还记得自己更小的时候,也是一个月才能见一次额娘。每次见面,额娘都叫他要争气,要把所有的兄弟都比下去,要好好孝顺如嫔。从那时起他就知道,额娘是想让他图谋皇阿玛的位子的。
即便他身子不好,即便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可能,可是,额娘还是对他有期望的。
可如今,在额娘心里,那个位子他也不配了是不是?
他问出来了心底潜藏很久的一句话:“额娘,在您心里,我就只配做永璂的马前卒,对不对?”
海兰看着捂着脸的永琪,心里怪异的一跳,但还是强撑着道:“自然,你怎么能与永璂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