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那种“只要我把所有人都杀了,就没人知道我潜入进来”的戏份吧。
格莱尔摇了摇头,趁着停顿的机会马上恢复体力。
米勒没有马上回复,现在身体素质本来就被束缚住,跑这么久没趴下去就已经很好了。他双手撑腿,简单款式的教徒长袍在米勒一阵一阵的喘息中,不断晃动,可以看见上面象征地方教会最高权威的主教图案:“啊?你谁?”
完全没看对方的一点意思。
高,实在是高。格莱尔直接给米勒比了大拇指。
米勒虽然没直接转向格莱尔,但他却表示出很不好意思的神情,把格莱尔的伸出的手羞涩忸怩一推。
对面却丝毫不为所动。
“哈哈哈,米勒主教还真是健忘,沦为主的背叛者,也倒是把脑子也一并舍弃了。”
真是奇怪的管理系统,阿尔面露疑惑。
但是米勒丝毫没有理睬阿尔的意思,歇了差不多,之后便仔细地开始用双手揉搓起染灰的脸来。
对面的老头还在喋喋不休:“最年轻的主教,真是讽刺。”他戏谑地打量不断揉的米勒。
“节俭,忠诚,以及,年轻,这些东西,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主教身上,我很早就知道你是第十三位了。真是遗憾啊,米勒主教。”
阿尔扶额,原来他们自己都知道这个教会烂透了啊。
米勒不耐烦地随意结束洗脸,双手交叉盘在胸前,斜视老人,一脸“你啥时候去死”:
“老登!一大把年纪非要把红灯区开在家里,抽屉里的蓝阳药一次得喝多少才对得起你叫来的陪酒,下次再地狱希望你是穿好了衣服的,而不是光溜溜的骨架子。”
“米勒!”老主教声音顿时高昂,“抹黑主教,罪可死刑。”
“死刑啥,泥蝶我都被判死刑了。哪个老主顾不知道你的那玩意戴戒指都嫌大啊,去年去做比变大手术,还弄烂了,到现在都还没好,啧啧啧。”一边说还一边斜眼往下看几眼,一秒不到,就很厌恶地移开。
格莱尔满脸震惊。两只眼睛不受控制地往下移动。
那……
“你你你”对面的老头立马侧身,慌慌张张地用教袍遮住身前一块,怕又是心虚,只遮住了一半。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与格莱尔有些躲闪的目光相接,干脆直接甩开衣料:
“传闻中温文尔雅的米勒主教就是这样子一副面孔,凭你现在这副样子,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本。”
说罢,手中具现出象征地方主教的权杖了,欲行攻击之势。
“肃静。”
可惜,老人的想法没被扼杀在未来时态里了。
老人与米勒一行之间,一道灰色魂灵出现飘过,连着缥缈的余音。人形上身被大段的黑色布料裹住,看不见面容,而下身则是宛如布料的水母状延伸。
所有人的动作都在“水母”出现的一瞬,戛然而止。但十余秒后,那魂灵又消失于虚无之中,米勒才有所动作。
“走了。”说罢,米勒不再言语,从血沫之中捡起锁链的顶端,牵引着三人,向最深处的黑色的大门走去。
那个老主教只是愣愣地待在原地,好像还没缓过来。
“好的。”格莱尔拎起还拖在地上的一段链条,跟上米勒。
踏着克洛残留在地上的血酱,黏腻宛如行走在泥潭般的感觉自鞋底传来。
来自手腕锁链末端的拖拽力阻碍着格莱尔跟随的步伐,格莱尔转身,身后的许旭山双目失神,眉目紧锁,面含墨色。
眸子中显现的,只有地上众人践踏着的血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