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简单,风公子先服下缚龙茧,而后我再将公蜉蝣赠与你。”洛涧云笑着说。
“服下缚龙茧,此事简单,可是洛公子行事毫无章法,失信于人想必也是家常便饭,我又如何信你一定会将公蜉蝣给我呢?”风柒玹面若无辜说道。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于我毫无影响;沧祁姑娘的命,此刻在你手中,全凭你如何选择,至于我如何行事,你也只能赌一赌了,总得让这个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些,”洛涧云轻笑了两声,得意说道:“风公子,你觉得呢?”
风柒玹听罢低头浅笑,双手轻拍膝盖,而后整理衣襟,平静说道:“想不到洛公子竟如此有趣,那我也说一些你感兴趣的事情,我自降生之日,便承受九道雷霆,此乃天罚,如你所见,我并未身死,且自我修行以来,最容易习得的便是雷霆之力。”风柒玹话音一落,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周声释放出强大的压迫感,略似威胁说道:“如若我吃下缚龙茧,洛公子却不肯将公蜉蝣给予我,我敢保证,在金丝鬼蛛丝顺着妖力游走至我全身经脉之前,我必引漫天雷霆之力,将你洛家百年基业,连同你洛家背信弃义之人,一同粉粹得干干净净。”
“风公子莫恼,洛某只是奉行背后之人的嘱托,只要风公子答应按照约定吃下缚龙茧,公蜉蝣我便一同给你,我要之也无用,何况沧祁姑娘明艳善良,如此害她,我亦是于心不忍。人之追求其重,总需得放弃些什么,终归是权势害人,我堪不破。立场得失不同,用些手段,此前我从未觉得有错,如今却生有悔之心,可前行这一路,终究已是无法回头了,是对是错,也不重要了。”洛涧云起身,轻拍衣襟,留下缚龙茧和公蜉蝣,便离开了。
洛涧云道不清心里那丝悔意,也许是初见获赠的那块红莲玉石,也许是因为仅那一面之缘,却想法上门送药,冒着被拆穿的风险,来解离魂草这世间难解之毒。局随势变,方方面面皆有布局,不曾想,入局方式竟是这令人难以置信的本性纯真。世间事,多繁杂算计,世代商贾,经商之才,与权势相比,一如鸡蛋碰石头,世代苦累积累的财富,一句金口玉言,便如为他人做嫁衣。不甘心,怎么会甘心呢?为什么总要屈居人下,并非是非要做那人上之人,只想做那势均力敌之人,每个言行之后,不必以家族性命为代价,倘若世道如此,沉迷经商之道,当个快快乐乐的商人,又有何不可呢?也许那陌尘,真是那世间蛊惑人心的妖魔,长生药,带来的权谋算计,也许真能一飞得道,不必纵横捭阖,做那心不甘情不愿之人,可笑可笑,这世间哪有太平之地。
洛涧云清风拂袖去,留下一厅的人面面相觑,缚龙茧和墨玉青石平安锁安安静静躺在那张空桌上,一众人中,此时也无人敢上前,任由它们空空荡荡的放在那里。
风柒玹起身行至桌前,慢慢拿起缚龙茧和墨玉青石平安锁,放入怀中,回去抱起沧祁,携凌尘月白准备离开。
一群人看着三人此刻正在离去的背影,心里都没有底,毕竟缚龙茧,此刻并不在风柒玹的身体里,他们憎恨洛涧云临门一脚,却未按照计划行事,原本只要风柒玹吃掉缚龙茧,而后数百宫家捉妖师群起而攻之,任凌尘月白修为再高,如此正派之人,断不会击杀他人性命,数百之人,总能拖上一阵,一旦金丝鬼蛛丝游走风柒玹的全身经脉,届时风柒玹与沧祁,便是瓮中之鳖,如此费心计划的局面,洛涧云居然是局中变数,洛父有心苛责,可是如今局面更为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