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老天看到二老对孩子的思念,在某个旱年,白玉贤在山中砍柴,意外捡到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左脸有块绯红胎记,一些偏激村民认为是这怪胎孤儿的到来,给刘心村带来了大旱。
白玉贤夫妇还是留下了婴儿,尽管有刘春阳对大家进行担保,可村里人都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来历不明的小孩。
谁会在意没爹娘的怪胎呢。
白玉善双手抬起,揉了揉两边太阳穴,心底沉思:
“要不...我去找刘二道歉吧。”
一想到这,一股不明的情绪涌上少年心头,只觉得有些委屈。
枝丫一声。
窗子从外头被打开,肿如肥猪的大脸带着俩小麻花辫探了出来。
白玉善着实吓了一跳。
刘妞瞧见阿善的模样,不比自己好到哪去,站在窗前自个儿傻乐呵。
她从随身携带的筐中翻找出几个山果递给阿善。
身上的伤抵挡不了刘妞眼神中的清澈
“谢谢..”
接过山果,阿善还想说点什么,对于还手打了刘二这件事,少年想说声抱歉,可实在是难以启齿。
没等白玉善回过神,刘妞已经往自家小跑了回去。
刘心村不大,男女老少加起来不过两百人。这些年不少人都拖家带口搬离此地,无人甘愿守着耕不完的地和世世代代的茅草屋,土生土长的孩童更是屈指可数。
“嘿…刘妞!”
对户的杨晃小声叫了叫小跑回来的刘妞。不顾奶奶三申五令,不允许与刘二兄妹以及白玉善接触,杨晃总是偷摸着和刘妞搭话。
为此杨晃没少受皮肉之苦。
“村长跟大家伙说,海上又要刮过来大风灾了,是真的吗?”
瞧见了刘妞,杨晃很想知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仍旧是没说出口,换了个话题和刘妞搭话。
刘妞眼睛微微瞪大,点头如捣蒜。
“哦...”
“诶!早些时候那个话都讲不清楚的外乡人,是镇上的官吗,怎么都跟村长要吵起来?”
刘妞歪头,犯了迷糊,搞不清楚杨晃在说什么。
明明自己晨起的时候,只有白玉爷爷抱了罐酒来,两人聊着天有说有笑还喝起了点小酒呢,说不定现在白玉爷爷都还在自家和爷爷说点什么小秘密,何来吵架一说。
刘妞只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杨晃,走了。留下杨晃一人在原地望着女孩进了家门。
“爷爷说这几天要好好加固屋子与栅栏,这些日子没什么会比对抗风灾更重要。”
正思考着今日该做哪些活,白玉贤走出屋子。他脸色微红,身上散发着一丝丝酒气,看向刘妞,眼里满是慈祥。
看得出来此行二人交谈甚欢。
刘妞只当杨晃又在胡说八道了,白玉爷爷怎会与自家爷爷吵架呢。
离开刘春阳住所的白玉贤并没有直接回家。
先是绕着刘心村走了一圈,并未有所发现。见四下无人,便走向某处树林深处。
良久,白玉贤停下脚步。
这里已经看不清天空,四周唯有各色各样的影子环绕。
通体黑亮的乌鸦不偏不倚落在白玉贤的肩头。
他熟练解下缠绕在乌鸦脚上的暗信。
白玉贤呆住了。
仅仅是只看一眼,瞳孔骤然紧缩。
下一刻他强压着节节攀升的气息,只得以一拳打穿眼前枯树,宣泄着胸口压抑的愤懑。
他不敢相信脑海中的猜想。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