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槐树底下,周围除了地上躺着的先前刺进黑熊身体的刀什么都没有,白木捡起刀别在腰间,警惕地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王涛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有些急躁“到底出了撒事情嘛,你和晶晶在外头干撒去了,你还攮死了一头熊,那熊还变成了鸟?”,听着王涛的问话,白木想起熊婆之前说起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他拍拍王涛的肩膀“走吧!我倒是不想让你知道,但你早上肯定也会知道,那老婆子…正是这被我杀死的熊变的,亮亮恐怕……”,王涛听完面如死灰,呆呆愣在原地半晌才发了疯一般朝北房跑去。
白木叹了口气,刚进大门口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随即传来女人的怒吼“大半夜的你疯了吗?打我干嘛!”,声音稍微停顿了片刻,屋子里又传出女人惊恐痛苦的嚎叫声,夹杂着丈夫的哭腔带着咒骂的声音,老人沉默地抱着表情呆滞的孙女回了上房,白木默默回到南房关上了门。
白木叠好了被子,再把绣花枕头放在被子上面,然后带上门悄悄出去了,临走前回头看一眼,上房窗户上的破洞还在,另一边歇斯底里的哭声到现在还没停下来,短短两天一个好好的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白木没办法面对这一切。
门外虫鸣不绝于耳,接着月光,白木顺着小路上了王涛口中的后山。
这里的山不算高,但晚上的雾很大,可能这雾和茫山的由来是有一点关系吧,山路比想象中的还要难走,白木记得小时候老家的山路很窄,拉粮食的大一些的木制架子车通行都比较困难。尽管如此,人走起来除了厚厚的尘土根本没什么问题,这里的山路却是在草木和树根上踩出的一条小径,走得让人感觉异常费劲,满山层叠高耸的树木后不知道藏着什么野兽,老婆婆为了来看望女儿居然敢只身前来。
过了许久,白木在一旁的大树后看到了那身熟悉的衣服,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蓝色的布料包裹着残缺的身子,头上的包巾挂在一旁的树枝上,老人脸上是几道深深凹进去的爪痕,看上去已经面目全非,她肚子上的衣服被撕碎,露出里面干涸的空荡荡的腰椎。
白木觉得好渴,前所未有的渴,嗓子快要哑了。
他沉默着取来树枝上的包巾,叠好撑起老人的后脑勺戴上在下巴下面打了个结,白木的身体颤抖着,他抱住老婆婆,大滴大滴滚烫的泪淌在老人肩头的衣服上,白木拼了命地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企图堵住那个空荡荡的肚子。可怜的老婆婆,翻座大山来看自己家姑娘,中途就这样被一只熊怪撕碎了,想起小时候外婆和奶奶,大多数农村妇女都是这样的装扮,他没法接受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慈祥的老人最后是这样的下场。
白木的眼睛变得血红,他放下老人后开始用手疯狂地刨坑,坑越刨越深,手指甲一根一根往后掰断,泥土混着鲜红的血液变得粘稠,耳旁有越来越多的虫鸣声响起,白木对这些都毫无察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