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婆被扶着进了北边的屋里去，家里没什么空房间了，本来就打算晚上让她和女儿外孙们睡在一块，南房则是白木一个人睡，剩下的爷俩在上房里边睡。

那老婆婆今天没什么话，女人问了几句都是没什么回应，家里人就只当是受了风寒身体虚，就任她躺着了，吃晚饭的时候问了一句也只说是不吃。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窗户上只有斑驳的树影跳动，白木怎么也睡不踏实，以前睡觉都习惯开着灯，看着那亮光才能睡着，现在这条件是不允许了，百无聊赖之际就靠在窗户跟前，用手掌摩挲着刀身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

北房里，被尿意憋醒的晶晶揉了揉迷糊的眼睛，右手心放在炕上感觉湿湿的，难道弟弟又尿在炕上了吗？她这样想着，转头一看，白天一直躺在炕上睡觉的婆婆居然背对着她坐在炕上，嘴里在嚼什么东西，听起来很脆。

“婆婆，你在吃什么呢？晚上没吃饭饿了吗？”小女孩躺着悄悄问了一句。那婆婆也不转身，沙哑的声音从那背影处传出“是啊，婆婆饿了，来时带了一些豆子，这不是晚上没东西吃在吃豆子嘛”。

“哦，是这样啊，那婆婆我能尝尝你的豆子吗？晶晶也想吃豆豆”小女孩一脸童真。

“不行，小孩子不能吃硬的东西，对牙齿不好，等你长大了再吃吧”婆婆嘴里依旧嚼得咯嘣咯嘣响。

眼看外婆不给吃豆子，晶晶也不缠着要“弟弟呢，他又尿炕上了，这里湿了这么一大片，怎么没看到他，婆婆你知道吗？”

“哦…你说弟弟呀，他尿炕上了，怕你妈妈早上起来骂他，就偷偷溜到你爹房间里去了，这孩子啊，这么大了还尿炕呢”婆婆耐心解释着。

“是这样啊…”晶晶倒是相信弟弟能做出这样的事，转而伸手拍了拍娘。

婆婆的语气顿时变得不高兴了“小丫头你要干啥，拍你娘做甚，你娘都劳累一天了，你让她多歇歇，有啥事给婆婆说”。

晶晶对婆婆态度的突然转变有些害怕，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不是婆婆，在她的印象里婆婆从来都不会对她这样说话。

但是她又不敢拍醒娘“那…那好吧，婆婆，我想出去尿尿，我想喊我娘陪我去”，婆婆转过头来，嘴里依旧嚼着豆子“我当是什么事呢，走吧，我陪着你去”。

晶晶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翻起身来麻利地下地穿好了鞋子。婆婆把被子放好，也从墙边往炕沿挪过来，“嘎吱”北门推开了，今晚月亮光并不是太亮，但依旧还是能看个大概，“婆婆你嘴上怎么全是红的啊，你的嘴怎么了”晶晶此时才看清婆婆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那老太婆伸手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小孩子怎么那么多问题，赶紧走”她迫不及待地推着晶晶就要出门，女孩害怕极了就要张嘴哭出来，却被婆婆一把捂住嘴巴往外边拖。

白木盘坐床前正在想乱七八糟的事，看到院子那边对门走出来一老一幼两个人，起初也没在意，看着老太太捂住小孩的嘴巴往外开始拖，心里马上警觉起来。这操蛋地方的事都不正常，应该是出事了，他来不及细想，把刀别进腰间悄声摸下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