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玄真人在被皓云峥带着绕着走了一圈之后,被引领至东厢房之中。云峥礼节性地交待了一番话语,便匆忙告辞,匆匆离去。待皓云峥离开厢房整整三息之后,玄真人在这一刻终于再也无法抑制住自身的状况,“噗”的一声,其嘴里猛然喷出了一大口鲜血。那鲜血溅落在地面之上,犹如绽放的朵朵红梅一般,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他的眼神之中全然充斥着惊惶与惧色,就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往昔那镇定自若的神态早已消失得没有了一丝踪迹。玄真人心中这般想着,应是最后被那张符纸破了自己法术的时候所伤到的。而此刻,他的面色逐渐变得苍白如纸,毫无半分血色,仿佛生命的源泉在瞬间被彻底抽干。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恰似那风中的残叶,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完全瘫倒在地,再也无法支撑。
他费力地环顾四周,这东厢房布置得简单而整洁。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张雕花的木床,床上铺着淡蓝色的被褥,那被褥针脚细密,看起来干净而素雅。床边有一个小巧的床头柜,柜面光滑如镜,上面放置着一盏油灯,那微弱的灯光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对面是一张木质的书桌,桌面平整光滑,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笔杆笔直,墨锭圆润,宣纸洁白,砚台精致。旁边的书架上堆满了书籍,那些书籍有的书脊磨损,有的封面泛黄,显露出岁月的沧桑痕迹。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那山水画笔触细腻,墨色浓淡相宜,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
他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掌教:“掌教啊掌教,您竟安排了这么一个要命的差事给我,差点就要把命交待在这了!您可真是狠心呐!”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带着深深的怨念和不甘。
然而,在这恐惧与愤怒交织之余,他的心中又忽然闪过一丝窃喜,那丝窃喜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因为此番试探至少确定了子伍并不在子伍国内,这无疑是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只要能将这个消息如实带回,想必也能将功补过。想到此处,玄真人随即强打精神,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艰难地挪动着颤抖的双腿,那双腿仿佛有千钧重,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吃力。而后盘腿坐下。他颤抖着双手哆哆嗦嗦地从怀里费力地摸出一个小巧的玉瓶,那玉瓶温润光滑,在微弱的灯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泽。瓶身上刻着细密如蚁的符文,那些符文神秘而古老,隐隐散发出神秘的光芒。
他紧紧握住瓶子,由于手抖得厉害,差点把瓶子掉落在地上。他好不容易打开瓶塞,倒出两颗圆润饱满的丹药。这丹药呈碧绿色,宛如无暇的翡翠,散发着清幽的香气,那香气沁人心脾,上面还流转着淡淡的光晕,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他迅速将丹药放进嘴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喉咙一阵滚动,将丹药咽下。然后,他紧闭双眼,眉头紧锁,摒弃脑海中所有的杂念,开始安心疗伤。
在玄真人吐血的那一刻,离开花园往住所走的的皓恒眼神忽地一喜,那光芒恰似暗夜中骤然划过的璀璨闪电,瞬间将他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撕开了一道充满期待的裂缝。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猛然拉扯,迅速而决然地转身,目光急切且炽热地看向自己的老婆子。
他的眼神中满含着难以名状的期待与兴奋,那是一种被长久压抑、即将如火山般喷薄而出的强烈情绪。皓恒的呼吸略显急促,嘴唇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迫不及待地向老婆子一吐为快。老婆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微微一愣,旋即从他那炽热如火的目光中洞悉了其中的深意,于是传音给自己的四儿媳熊楚嬛,让她将孩子们带走歇息。而此刻,她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亦不禁流露出一丝惊喜,眼角那如沟壑般纵横的皱纹,仿佛都在这一瞬舒展开来几分。待四儿媳将吵嚷着要学法术的孩子们带走之后,她便携着张素昕走向两人的休息安寝之所。
这处安寝之所隐匿于庭院的幽深之所,须穿过芬芳馥郁的花园与一条悠长绵邈的木长廊方可抵达。四周绿树成荫,宛如一道浑然天成、鬼斧神工的翠屏,将尘世的喧嚣攘攘全然隔绝于外,尽显清幽静谧、超凡脱俗之姿。一条青石小径恰似蜿蜒盘曲的游龙,悠然自在地通向屋前,小径两侧繁花似锦、缤纷绚烂,争妍斗艳、各擅胜场。微风轻拂而过,花朵们纷纷袅袅娜娜地轻轻摇曳婀娜多姿的身姿,散发出缕缕醉人心脾、沁人肺腑的芬芳,令人心醉神迷、沉醉其间而不能自拔。屋子的外墙被翠绿欲滴的藤蔓密密层层、郁郁葱葱地覆盖,恰似给这原本稍显古朴凝重的建筑披上了一件生机蓬勃、翠色欲流的绿衣。踏入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雕细琢、巧夺天工的檀木大床,轻柔的床幔如薄纱般飘然垂落,其上绣制的精美图案仿若灵动飘逸的仙子在翩翩起舞、衣袂翩翩。床边对称摆放着一对小巧玲珑、精致典雅的檀木几案,几案之上,一盏琉璃灯散发着柔和而温馨、宁静而祥和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耀眼、熠熠生辉的星辰。房间的一角,一座梳妆台悄然伫立,台上铜镜锃光瓦亮、纤尘不染,各类精致的梳妆用品错落有致、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另一侧,一个硕大无朋的衣橱顶天立地、巍然耸立,里面的衣物整齐有序、有条不紊地悬挂着,散发着淡淡的薰香,沁人心脾、芬芳馥郁。地面上铺就着厚厚的绒毯,每一步踏上去,都仿若踩在绵软轻柔的云朵之上,舒适至极、惬意非凡。墙上悬挂的几幅山水字画,笔锋苍劲雄浑、力透纸背,墨韵悠然深远、余味无穷,为整个房间增添了浓厚馥郁的文雅气息。窗户边,一张软榻安然放置,榻上摆放着几个绣工精妙绝伦、巧夺天工的靠枕,阳光透过明净澄澈、一尘不染的窗户倾洒在榻上,形成一片片如梦如幻、美轮美奂的斑驳光影。
皓恒紧紧地握着张素昕的手,身子微微向前倾去,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小声说道:“这……这或许是咱们盼望已久、望眼欲穿的转机啊。”此时,张素昕正坐在床边的软凳上,皓恒则站在她的身旁。老婆子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眼眸里闪烁着充满希望的光芒,轻声回应道:“但愿是这样,但愿所有的事情都能如咱们所愿。”
这时,两人相互对视,彼此的眼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和期待。那目光仿佛能够穿透眼前重重的迷雾,仿佛能够跨越无数的艰难险阻,直接到达那充满希望的彼岸。在这目光交汇的瞬间,岁月的沧桑和过往的艰辛好像都变成了轻飘飘的云烟,只有对未来美好的向往像璀璨的星辰一样,闪耀着光芒。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对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皓恒紧紧握着张素昕的手一点儿也没有放松,而张素昕也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和信任。他们心灵相通,情感交融,在这个充满未知和挑战的世界里,彼此给予着温暖和力量。
紧接着,皓恒对张素昕温柔地说道:“老婆子,我这就去安排相关的事情。想想看,武当的人既然已经来了,而且他们所期望的主要目的之一已经达成。估计其他各方势力在那场狂风暴雨来临的时候,就已经在来咱们子伍国的路上了。咱们必须做好周全的准备,来应对接下来的各种难题。老婆子呀,你现在去把皓逸带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有些事情本来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承担的,但是形势所迫,现在不得不让他知道一些情况了。”
张素昕听皓恒这么说,似乎经历了一番内心的斗争,最后下了很大的决心,慢慢地说道:“好,我这就去把皓逸带过来。如今,那个计划里最为重要关键的一环,确实到了启动的时候了。”说完,她优雅地站起身,离开了这里,朝着孩子们的住处慢慢走去。
就在张素昕即将转身离开之际,皓恒气定神闲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湛蓝如宝石的符纸,修长的手指轻轻一伸,便将符纸稳稳地定在了空中。皓恒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那衣袂随风轻扬,袍上绣着的云纹飘逸似仙雾,仙鹤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高飞。腰间束着的淡蓝色腰带,犹如一抹清澈的湖水,腰带上悬挂着的温润玉佩,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他那如墨般的长发被一根洁白无瑕的玉簪子优雅地挽起,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愈发显得他潇洒出尘。接着,他以右手为笔,在符纸上笔走龙蛇地写了一个“九”字。写完之后,右手潇洒一挥,那符纸瞬间如同梦幻泡影般在室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三息之后,一个身影悄然浮现。只见周围的空气瞬间泛起层层细微的涟漪,恰似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一股无形的法力波动以出现的身影为中心向四周荡漾开来,屋内的烛火猛地剧烈摇曳起来,光影在墙壁上摇曳不定。此人浑身黑衣,身姿挺拔却又带着几分神秘的气息。他的脸、口鼻都被黑色的面罩严严实实地包裹住,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他的衣衫紧致贴合身体,凸显出健壮有力的身形,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上面挂着一些形状奇特的配饰。此人正是红卫第九小队的队长星耀,他低头恭敬地向皓恒做了一揖,说道:“皓长老,不知唤我而来又有何吩咐?”
红卫乃是子伍国最为重要的情报组织之一,其势力遍布各国各势力的范围。而这第九队,则专门负责唐国和突厥的消息收集与传递。皓恒将星耀唤到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星耀听完皓恒的话语之后,脸色瞬间变得大喜过望,连忙拱手作揖,表示领命。皓恒随即又从袖口中拿出一瓶丹药,那丹药装在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之中,瓶口散发出一缕缕奇异的清香,丹药圆润饱满,色泽如琥珀般晶莹,隐约有霞光在其表面流转。他还拿出一封信,信笺是用上等的蚕丝纸制成,上面用金粉勾勒着神秘的符文,封口处盖着一枚鲜红如血的印章。
皓恒神色肃穆,郑重地叮嘱道:“切记,务必依照我方才与你所说去行事,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即刻派人回来禀报。此事关乎重大,切不可有丝毫疏忽大意。”他的目光中满是威严与期许,仿佛能穿透星耀的灵魂,让他将每一个字都深深铭记。
星耀目光坚定,郑重地点头应下,“皓长老放心,星耀定不辱使命!”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决心。紧接着,如他来时那般,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但那尚未完全平息的法力波动在空气中隐隐残留,如同星耀坚定的意志,久久不散。屋内的烛火在微风中轻轻跳动,光影交错,似乎也在为这紧张而神秘的使命而悸动。
皓恒望着星耀消失的方向,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担忧。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难与重要,稍有差池,便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然而,他也相信星耀的能力和忠诚,希望他能顺利完成使命,为子伍国带来关键的情报和转机。
此时,窗外的阳光如轻柔的纱幔,丝丝缕缕地洒在庭院中。那温暖的光线仿佛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庭院里的一草一木。娇艳的花朵在阳光的映照下,绽放出绚烂夺目的色彩,花瓣上的露珠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好似一颗颗细碎的宝石。翠绿的树叶随风摇曳,叶片的边缘闪烁着金色的光辉,宛如被精心镶嵌了金边。然而,这看似宁静祥和的景象,却又隐隐隐藏着无尽的波澜。微风拂过,枝叶间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草丛中偶尔传来细微的声响,不知是昆虫的窸窣,还是隐藏其中的神秘力量在蠢蠢欲动。那宁静的表象之下,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暗流在悄然涌动,等待着某个契机,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皓恒就这样呆呆地站立着,双眸失神地凝视着窗外,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对周遭的一切浑然未觉。直到张素昕牵着皓逸的小手来到他的面前,那一声声清脆而稚嫩的“大伯”才宛如一把钥匙,缓缓打开了他思绪的枷锁,让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皓逸睁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细声细语地说道:“大伯是准备教我高深莫测的法术么?大伯准备先教我什么?”皓恒听闻此言,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温柔的笑意,他动作轻柔地将皓逸抱入怀中,眼神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慈爱,轻声细语地对皓逸说道:“小皓皓,下次要叫爷爷,叫你过来不是为了现在就教你法术,而是为了给你讲一个故事,是小浩浩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知道的子伍先生。”皓逸听闻此言,小小的心头不由得一惊,满是疑惑地说道:“子伍?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和子伍先生有什么关系,他不是消失十三年了么?”想到此处,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大伯准备给我讲子伍先生的什么故事呀?”
皓恒小心翼翼地将皓逸放在床上坐好,随即神色一正,表情严肃而庄重,他那深邃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皓逸,用低沉而沉稳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八百年前,子伍先生出生于周国王室。而子伍先生出生的那一刻,天空出现了一个令人震撼的奇异景象。在那浩瀚无垠、广袤无边仿佛没有尽头的苍穹之上,五颗璀璨至极宛如夜明珠般的星星连成一条笔直的线,同时闪耀在天空中。那光芒夺目耀眼,犹如五条银色的丝带相互交织在一起,璀璨绚烂,美不胜收,仿佛是上天特意为这非凡之人降下的祥瑞。那光芒之强烈,甚至透过法术镜像清晰地映照在人们的眼眸中,深深地烙印在人们的心底,令人永生永世都难以忘怀。”说到此处,皓恒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子伍先生在周国修炼成长到十五岁的时候,怀着满腔的壮志与豪情,毅然决然地离开周国,开始了周游天下的征程。这一走,便是整整十年,而那十年正是子伍先生传奇的开始。”